小段丟出兩張牌,“外面下大雪呢,不燒炭你等著凍死?!?/p>
不鑒看向裴再,裴再一向體熱,他覺得裴再肯定受不了。
話還沒開口,不鑒就發(fā)現(xiàn)裴再穿的很單薄,數(shù)九寒天里也只有一件單衣。
他兀自琢磨了一會兒,沒琢磨出個所以然,葉子牌輸給了小段。
裴再把寫完的字裝訂成字帖,那字帖是給段谷冬學(xué)字用的,小段盯了他一會兒,嗤笑一聲,“你真是當(dāng)夫子有癮,我不聽你的了,你就換了個小的?!?/p>
裴再頓了頓,抬眼看向小段,“有嗎?”
小段睨了他一眼,懶得搭理他。
小段沒去見裴越之,裴越之知道了這件事后,似乎死心了。
他告訴不咎,身契他可以交出來,但他要安全離開京城,到時候,身契會交到裴再手里。
裴再答應(yīng)了。
裴越之府里的人已經(jīng)全都遣散了,偌大個府邸,只剩下一隊看守他的禁軍。
依照裴越之的要求,裴再入府后,禁軍便都撤走了。
一連幾日雪沒有停,庭院里的雪蓋住了雜草,厚厚一層。
裴越之待在屋子里,穿著嶄新的棉衣,不多的行李放在旁邊。他身上還有傷,面色有些蒼白,動作十分緩慢。
裴再走進來,門開合一瞬,透出一點亮光。
“今日天氣不怎么好,行路怕是有些艱難。”裴再開口,裴越之低著頭,一動不動。
裴再打量著裴越之,從他整齊的裝束到他簡單的行李。
“陛下還是不愿意見我嗎?”裴越之忽然開口。
裴再覺得有些疑惑,“你為什么會覺得陛下愿意來見你,他是個愛憎分明的人,你背叛了他,他不說憎惡你,就已經(jīng)是心軟了?!?/p>
“他也恨你吧,”裴越之抬眼看著裴再,“他恨著你,不也舍不得你嗎?”
裴再微愣,裴越之繼續(xù)道:“陛下是個有點孤單的人,只要他見了我,他就會想起我的好,他會舍不得我的?!?/p>
裴再緊皺眉頭,小段是個孤單的人嗎,在他人生的前十八年,無父無母的孤兒小段,和路邊的野狗都能做朋友,他怎么會孤單呢。
但小段的確變得孤單了,裴再忽然發(fā)現(xiàn),他以為他的離開為小段補上了最后的缺口,然而他竟然又造成了小段另一個弱點。
裴再忽然覺得很生氣,他看向裴越之,語氣很冷,“你口口聲聲說一心為陛下,這會兒又把身契當(dāng)做保命的手段了。也對,他沒有來,你也不必再用身契唱臥薪嘗膽的戲碼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