鑰匙擰開門鎖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,我回到了松林雅苑a棟402室。
門“咔噠”一聲推開,鞋架上的奶糖耳朵一動,慢吞吞地撐著懶腰,跳了下來,它性格很黏人。我一進門,它就貼著我的腳腕蹭來蹭去,喉嚨里發(fā)出輕輕的咕嚕聲。
關(guān)上門,屋里一片漆黑。
我伸手打開客廳的燈,柔白色的燈光把冷清的客廳一點點填滿。我已經(jīng)習慣了這種只有我一個人的空蕩。茶幾上還留著前天沒來得及收的空水杯,電視下的遙控器歪著斜放著。這里太安靜了,靜得讓我一度想,要不干脆搬去安念那邊住,或者干脆讓他來家里住。
但我又不敢。
爸爸并不是個遲鈍的人,他曾經(jīng)幾次若有若無地提起,你們都長大了,有些小時候的事情不能做了。
不是因為我不想親近,而是我一絲險都不想冒。
更何況,現(xiàn)在又多出來一個“妹妹”。
回家的路上我都沒怎么回過神來,腦子像是被漿糊糊住了,腳下踩著落葉,卻仿佛踩在了棉花上,空空的,不踏實。
我隨手把書包甩到沙發(fā)上,奶糖一路跟著我,走進房間。它是我沉默時最安靜的陪伴。
坐到書桌前,我打開臺燈,暖黃色的燈光把我的影子映在了墻上。我看著發(fā)呆的自己,有點出神。腦子里想著他那句“是我妹妹”,又想著那女孩跌坐在臺階上的眼神,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就在這時,手機震動起來,嗡嗡作響。
我點開,是張倩的消息。
詩雅,你和景逸行認識嗎?
我盯著這句問話,猶豫了一下,回了兩個字。
算吧。
她幾乎秒回:你們是怎么認識的呀?你和他在談戀愛嗎?
我看著她一個接一個跳出來的問題,不知道怎么回。心煩意亂地把手機扔到床上。
奶糖以為我扔了什么玩具,撲上床用鼻子拱著手機。
很快,屏幕又亮了一下:
你不回消息就當你默認了哦~
我干脆不再去看,拉開抽屜拿出作業(yè)本,把自己藏在習題里。沉下心來,世界似乎才沒那么喧嘩。
這一周,就這么重復(fù)地過去了。
爸爸只在周五晚上回來了一趟,說學校那邊有點事就匆匆又離開了。而顧安念——或者說“景逸行”,在學校依舊“扮演”著他的角色。他時不時給我送水、遞筆袋、在走廊盡頭悄悄等我。
我也漸漸熟悉了那個“妹妹”——景姚。
她的確是安念那邊的新家庭的孩子,比安念小幾個月,很文靜,也總是低著頭。偶爾和我打照面,她的眼神總會躲閃,她似乎并不知道我和他哥哥的姐弟關(guān)系。
而我和顧安念的關(guān)系,也在張倩“有意無意”的傳播中慢慢不再是秘密。
全班都知道我在談戀愛,和一個高一的年級之星,一個外省轉(zhuǎn)來的神秘少年。他叫景逸行。他成績好,長得帥,打籃球厲害,對我又特別特別好。
一切看起來都順理成章。就像劇情一樣,一個女生愛上了比自己小一歲的男生,而他恰好又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她。
但這溫柔里藏著多少東西,沒人知道。
周末終于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