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七萬金幣的報價一出,整個會場頓時陷入一片死寂??諝夥路鹉?,連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聞。
拍賣會自古便有“價高者得”的鐵律,但今日,這個數(shù)字已然超越了尋常意義上的“天價”,成為了某種象征——一種足以震懾全場的存在。
環(huán)視四周,原本躍躍欲試的各大勢力代表紛紛低頭沉思,眼神中透著猶豫與忌憚。
沒有人愿意再繼續(xù)加價,不是因為財力不足,而是因為……這份代價背后,或許隱藏著無法承受的風險。
就在眾人屏息凝神、氣氛幾近窒息之際,黃炎耳畔忽然響起霜矢尊者低沉而熟悉的聲音:“小子,你可知道,這東西可不是普通的古籍?!?/p>
黃炎微微側(cè)頭,不動聲色地回應(yīng)道:“前輩的意思是?”
“哼?!彼缸鹫呃浜咭宦?,語氣中帶著一絲回憶與敬畏,“這《黃泉引魂譜》,當年可是攪動風云之物。若非它,恐怕如今的云夢澤格局早已不同?!?/p>
黃炎心頭一震,壓低聲音問道:“難道……這卷軸還會有什么典故不成?”
“當然!”霜矢尊者的語調(diào)陡然升高,隨即又壓低下來,像是怕驚擾了什么沉睡的記憶,“你可知道‘黃泉妖圣’?那個曾經(jīng)統(tǒng)御云夢澤數(shù)百年的恐怖存在?”
黃炎點頭。黃泉妖圣的傳說,在玄武族的典籍中也有記載,一個以血祭為手段、煉魂成兵的邪修巔峰人物。據(jù)說他曾將整座城池化作死域,只為修煉一門禁忌之術(shù)。
“不錯。”霜矢尊者似乎察覺到了黃炎的情緒波動,繼續(xù)說道,“那時的云夢澤,還沒有劍宗、玉霓仙嶺、炎盟與和風社這些大派,唯一能稱霸一方的,便是黃泉閣。黃泉妖圣,號稱‘圣者之下皆螻蟻’,方圓千里,無人敢違逆其意志?!?/p>
黃炎聽得心神俱震,忍不住低聲問:“那后來呢?他為何會隕落?”
霜矢尊者沉默片刻,才緩緩開口,語氣中多了一絲復(fù)雜:“因為他走得太遠了……他修煉了一種名為‘黃泉九轉(zhuǎn)’的秘法,據(jù)說是從遠古遺書中所得。此法可以短時間內(nèi)提升修為,甚至突破圣者極限,但代價卻是……逐漸失去血肉之軀?!?/p>
“失去了……血肉?”黃炎喃喃重復(fù),腦海中浮現(xiàn)出一幅畫面:一位強者,立于山巔,身軀枯槁如木,雙目卻燃燒著不滅的火焰。
“沒錯。”霜矢尊者的聲音低沉如雷,“他的身體開始一點點干枯,靈魂卻愈發(fā)強大。最終,他在斷魂山一戰(zhàn)中,面對一位黃姓強者的挑戰(zhàn),拼盡最后之力施展《黃泉引魂譜》——召喚出十八具圣者后期的金甲傀儡!”
“十八具……圣者后期?”黃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正是。”霜矢尊者語氣中透出一絲敬意,“那一戰(zhàn),震動整個云夢澤。即便那位黃姓強者實力通天,也未能當場斬殺黃泉妖圣。但代價也是慘重的——黃泉妖圣的身體徹底崩潰,三年不到,便徹底隕落?!?/p>
黃炎沉默良久,心中翻涌著無數(shù)疑問與猜測。他緩緩抬頭,望向高臺之上那卷泛黃的卷軸,目光復(fù)雜而深邃。
“那位黃姓強者……是誰?”他終于忍不住問道。
霜矢尊者輕笑一聲,聲音中竟有一絲緬懷:“那時我還年輕,直到多年后才知道真相。那人,便是你們玄武族的靈元圣者——黃元?!?/p>
“黃元前輩……”黃炎低聲念著這個名字,腦海中浮黃元的影像。
原來,那位前輩,也曾與黃泉妖圣正面交鋒過!
“即便是黃元那樣的存在,都無法徹底抹除黃泉妖圣,可見這《黃泉引魂譜》的威力究竟有多可怕?!彼缸鹫哂朴茋@息,“所以,小子,你現(xiàn)在還覺得這只是一本普通的古籍嗎?”
黃炎沒有回答,只是靜靜地望著那卷軸,眼底閃爍著難以言喻的光芒。
這時,霜矢尊者話鋒一轉(zhuǎn),語氣中多了一絲冷峻與譏諷:“據(jù)當前形勢可以知道,那家伙自然也是使用了那種秘法,才能茍活到現(xiàn)在!實力嘛,現(xiàn)在看來應(yīng)該與老夫不相上下,尊者巔峰罷了!不過……”
他頓了頓,聲音低沉如夜,“他的氣息雖顯霸道,但過于輕浮,如同風中殘燭,將死之人罷了!”
黃炎聽得心頭一震,臉上寫滿了震驚與思索。片刻后,他低聲回應(yīng),像是自語,又似在詢問:“難不成……此次的拍賣,他并非為了錢財,而是為了尋求一個恢復(fù)肉身的機緣?”
霜矢尊者終于流露出一絲認可的意味,緩緩開口:“不然呢?作為原黃泉閣閣主,你以為他會拿鎮(zhèn)閣的至寶《黃泉引魂譜》來開玩笑嗎?這卷軸對他而言,既是過往輝煌的象征,也是延續(xù)生命的最后希望?!?/p>
說到此處,霜矢尊者語氣中竟有一絲復(fù)雜的情緒,仿佛是回憶,又仿佛是感同身受:“那種將死的感覺,我是最清楚不過的……”
黃炎沉默良久,心中翻涌著無數(shù)思緒。他望向云臺之上那道身影,眼中閃過一抹憐憫與敬畏,喃喃道:“照你這么說,在場的各位,恐怕沒有人能滿足他的真正所需。這件寶貝,終究是要流拍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