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炎聽得心馳神往,忍不住追問:“后來呢?”
宇文耀神色復雜,緩緩道來:“為了終結(jié)這場戰(zhàn)爭,庇佑后人永享這片火焰圣地,先祖不惜犧牲自身肉身與靈魂,施展遠古咒術(shù)‘蛻靈禁咒’,徹底剝奪畢方族的靈智,讓他們淪為野獸般的存在?!?/p>
“從此以后,畢方族后人不再擁有自我意識,只能憑借本能生存。唯有那些天賦異稟、突破圣者境界者,才能掙脫禁咒,恢復靈智。”
黃炎聽得心驚膽戰(zhàn),眉頭緊鎖:“那豈不是意味著,他們一旦恢復神智,便會不惜一切代價復仇!”
宇文耀點了點頭,神色凝重地說道:“正是如此。正因如此,我族并未對畢方一族趕盡殺絕,而是在北海邊緣開辟出一片火焰空間,名為‘焚風回廊’,專門安置那些失去神智的畢方族人。
每隔十年,總會有新的覺醒者誕生,帶領(lǐng)族群發(fā)起反抗。因此,鳳凰一族立下一條不成文的規(guī)矩——每當族中出現(xiàn)年輕強者突破至圣者之境時,便須前往焚風回廊接受試煉?!?/p>
說到此處,宇文耀微微一頓,目光投向遙遠的天際,語氣中透出一絲感慨,“唯有成功斬殺那些重獲靈智的畢方領(lǐng)袖,才能歸來,并以他們的尸體作為獎賞。
而這具尸體,經(jīng)過‘魂引’儀式的融合,便可化為契約獸,伴隨主人征戰(zhàn)四方?!?/p>
黃炎皺眉,疑惑地看向宇文耀:“可既然如此危險,為何不干脆將他們徹底消滅,以絕后患?或者選擇其他靈獸作為契約對象,何必非得選他們?”
宇文耀目光深邃,緩緩開口:“因為漸漸地,族內(nèi)的長老們發(fā)現(xiàn),鳳凰一族的血脈之內(nèi),似乎多了一些不屬于我們的力量。后來經(jīng)反復確認才明白,那是由于先祖啟動‘蛻靈禁咒’時,鳳凰一族也因此受到了那咒術(shù)的影響,被強行融入了畢方的血脈。
從那以后,鳳凰一族再也沒有出現(xiàn)過一個血脈純凈之人?!?/p>
他頓了頓,嘴角浮現(xiàn)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:“不過,宇文焰是個例外。族長極為看重他身上的天賦,畢竟如此純凈的血脈之力,在千年間都未曾再現(xiàn)?!?/p>
黃炎驚嘆:“那小子竟然……”
宇文耀笑而不語,目光中卻透出幾分自豪。
“那你這只火鳥……”黃炎忽然想到什么,眼神一亮,“它是不是也是畢方族的一員?”
宇文耀微微頷首,臉上難得浮現(xiàn)出一絲懷念之色:“不錯,它原本是焚風回廊中一位突破圣者之境的畢方族領(lǐng)袖,名叫‘火耀’。一年前,我剛剛踏入圣者之境,奉命前往焚風回廊歷練,親手將他斬于羽翼之下。
之后,我將其尸骸帶回焚羽嶺,以自身精血為引,在圣火域中舉行‘魂引’儀式。三日后,它從灰燼中蘇醒,成為我的契約獸?!?/p>
他頓了頓,目光落在腳下的火鳥身上,語氣中多了一分敬重,“自那以后,火耀便一直伴我左右,隨我征戰(zhàn)四方。它不僅是坐騎,更是我的戰(zhàn)友?!?/p>
黃炎望著這只通體赤紅、雙眸燃燒著金色火焰的神鳥,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敬畏。
“原來如此……”他低聲呢喃,“難怪它身上有種不同尋常的神智。”
話音未落,火耀忽然振翅高鳴,雙翼帶起熾熱狂風,仿佛回應他的言語。
宇文耀輕笑一聲,語氣溫和卻堅定:“那是自然。畢方一族本就聰慧非凡,只是被禁咒剝奪了記憶與情感。一旦覺醒,它們的靈魂深處,依舊鐫刻著昔日的榮耀與驕傲?!?/p>
黃炎沉默良久,忽而抬頭,目光灼灼地問道:“那么,如果將來有一天,畢方族真的全部覺醒了——你們鳳凰一族,還會繼續(xù)鎮(zhèn)壓他們嗎?”
宇文耀迎上他的視線,眼神深遠如天穹,語氣如鐵般堅定:“不會。鳳凰一族從不畏懼戰(zhàn)斗,但我們更尊重強者。若有一日,畢方族能堂堂正正地站在我面前,提出挑戰(zhàn),我愿親自迎接。”
黃炎聽后,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笑意:“看來,鳳凰一族,也不全是高傲冷漠的家伙嘛?!?/p>
宇文耀哈哈一笑,笑聲爽朗,穿透高空的寒意,也驅(qū)散了兩人之間那一絲沉重的情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