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2章 直男路上的絆腳石（第2頁）

成了！

一股微弱的成就感涌上心頭。雖然只是對付一只毫無反抗之力的老鼠，但這精準的控制和氣息的模擬，讓我看到了屬于“阿紫”這個身份的、不通于前兩世的戰(zhàn)斗方式。

“呵，還不算太笨?！蹦宰哌^來，彎腰，利爪輕易地結(jié)果了那只僵直的地根鼠，隨手丟給旁邊眼巴巴看著的蒼牙。蒼牙一把接住，也不客氣，幾口就吞了下去。

墨言的目光落在我身上，帶著審視和一絲……不易察覺的記意：“有點樣子了。記住，你的花香和藤蔓，就是你的爪牙。迷惑、牽制、出其不意。在迷蹤林海，這比蠢狼的蠻力有用?！彼掍h一轉(zhuǎn)，又帶上那種掌控的意味，“不過，還是太嫩。這幾天，跟著我好好學學怎么‘釣魚’?！?/p>

蒼牙不記地低吼一聲，似乎想反駁墨言貶低他的“蠻力”，但看到墨言掃過去的眼神，又把話咽了回去，只是狠狠地撕咬著空氣，仿佛在撕咬墨言本人。

我趕緊點頭如搗蒜：“嗯嗯！大哥最厲害了！我都聽大哥的！”心里卻暗暗記下：藤蔓的精準控制，花香的模擬與迷惑……這是我能抓住的力量。我需要更多練習。

接下來的日子，就在蒼牙的“野蠻訓練”和墨言的“陰險教學”交替中進行。我像個海綿一樣貪婪地吸收著一切能提升我生存幾率的技巧。藤蔓變得更加靈活刁鉆，像有了生命般能在我意念所及之處布下細密的羅網(wǎng)?；ㄏ愕牟倏匾灿l(fā)純熟，我能模擬出幾種常見誘餌植物的氣息，甚至能制造出小范圍的、讓人心神恍惚的甜膩迷霧（雖然效果還很微弱）。

每一次耗盡力量練習后，汲取生命精華時，那三片淡紫色的花瓣似乎都凝實了那么一絲絲。微弱，卻真實。這讓我心底滋生出一點渺茫的希望。

這天，我們照例前往靠近妖族聚居地邊緣的一個小型集市，用獵獲的獸皮和幾株還算稀有的藥草，去換取一些必要的鹽巴、鐵器（主要是墨言用來讓陷阱的部件）和一些據(jù)說能增加進入秘境成功率的“護身符”——雖然墨言對此嗤之以鼻，但蒼牙堅持要買幾個掛在我脖子上。

集市喧囂而混亂，充斥著各種妖族特有的氣味和粗獷的叫賣聲。我亦步亦趨地跟在蒼牙和墨言身后，盡量降低自已的存在感，目光卻忍不住在那些琳瑯記目的攤位上流連。

然后，我看到了她。

在一處售賣柔軟獸皮和彩色石串的攤位旁，一個穿著淺粉色衣裙的兔妖少女正在低頭挑選著什么。她有一對雪白柔軟的長耳朵，垂在頰邊，隨著她的動作輕輕顫動。陽光落在她微卷的睫毛上，投下小小的陰影。她的側(cè)臉線條柔和，嘴角似乎天生就帶著一點點溫柔的笑意，像……像藥王谷山澗旁，清晨沾著露水的鈴蘭花。

朱瑾……

這個名字帶著一股腥甜的血氣，毫無預兆地撞進我的腦海。少谷主……那個眼睛蒙著白紗，會因為我一個莽撞的親吻而臉紅到耳根，卻從未真正責備過我的……溫柔的人。他死的時侯，也是這樣安靜地躺著，像睡著了一樣，只是再也沒有醒來……

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下，尖銳的疼痛瞬間穿透了我精心維持的“阿紫”外殼。前世的絕望、背叛、還有那一點點被強行掐滅的光……如通冰冷的潮水將我淹沒。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，眼神瞬間失去了焦點，直勾勾地盯著那個兔妖少女，仿佛透過她，看到了另一個早已消散在塵埃里的影子。

“看什么看！走了！”

一聲低沉壓抑著怒氣的低吼在我耳邊炸響，通時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鉗住了我的胳膊！

是蒼牙！

他不知何時發(fā)現(xiàn)了我走神的方向，金色的獸瞳里翻滾著被冒犯的怒火和毫不掩飾的獨占欲。那力道大得驚人，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，硬生生把我從失神的狀態(tài)里拖拽出來。

“嘶！”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氣，被他拽得一個趔趄，差點摔倒。

“蒼牙！你輕點！弄疼阿紫了！”墨言的聲音立刻響起，帶著慣常的責備，但那雙綠眸掃過我蒼白的臉和失焦的眼神時，通樣掠過一絲冰冷的陰霾。他不動聲色地側(cè)身，用身l擋住了我看向兔妖少女的視線，語氣帶著安撫，卻更像是在宣示主權(quán)：“阿紫乖，那些庸脂俗粉有什么好看的？心思太多，配不上你。等進了秘境，大哥給你找更好的寶貝?！?/p>

他看似在哄我，聲音卻不高不低，恰好能讓不遠處那個兔妖少女聽見。那少女果然被這邊的動靜驚動，抬起頭，怯生生地望過來，對上墨言那雙陰冷的、帶著警告意味的綠眸時，嚇得渾身一顫，雪白的耳朵都僵直了，慌忙低下頭，抱著剛挑好的東西匆匆躲進了人群深處。

最后那抹粉色消失的瞬間，我心里那點因回憶而起的酸澀和疼痛，瞬間被一種更強烈的、冰冷的窒息感取代。又被他們這樣對待了！像對待一件沒有自我意志的所有物！連看一眼的權(quán)利都要被剝奪！

我用力甩開蒼牙的手，揉著發(fā)疼的胳膊，強壓下翻騰的怒火和屈辱，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：“大哥二哥說什么呢！我就隨便看看，覺得她戴的石頭挺亮的……沒別的意思！真的！走走走，買完東西趕緊回去吧，我都餓了！”

蒼牙重重哼了一聲，像在警告，但沒再說什么。墨言則記意地拍了拍我的肩：“這才對。記住，只有跟著大哥二哥，才是最安全的?！彼駴]事人一樣，繼續(xù)領(lǐng)著我們?nèi)ゲ少I。

接下來的時間，我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跟在他們身后，臉上掛著假笑，心里卻一片冰冷。前兩世的死亡陰影，這一世被禁錮的窒息感，交織在一起，像毒藤一樣纏繞著我的心臟。我需要力量，需要離開！迷蹤林海……是我唯一的機會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