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然也不會明明是位于浩然天下東北方向,卻硬生生搶走了正北方皚皚洲的那個“北”字。
只是隨著魚鳧學(xué)宮的那位圣人出手后,接連打得兩元嬰一玉璞、三位大修士“通了個狗屁”,然后放話給各路劍修不許仗勢無理欺人,各方勢力這才稍稍收斂幾分。
如今幾乎獅子峰整座山頭,在親眼見到李柳在地仙難入的禁地,出入自由,并且?guī)С鲆幻饵S金獅子印章后,一步躋身中五境,都深刻領(lǐng)教了那個“李柳”的不同尋常,隨著時間的推移,李柳在山上修士心目中的地位,水漲船高,無形中已經(jīng)僅次于老山主。哪怕是這位與魚鳧書院圣人都有交往的大元嬰修士,私底下與李柳相處,姿態(tài)擺的比那些入門練氣士遇上李柳,還要低!
大概就只有李柳的娘親,在山腳小鎮(zhèn)開了家鋪子,還迷迷糊糊的,誤以為自己閨女,走了天大的狗屎運,才給山上某位輩分不高的仙師收取為弟子,婦人還問長問短,生怕是某個老不羞的玩意兒,垂涎自己女兒的容貌,才要李柳去修習(xí)那什么神仙術(shù)法,這不是耽誤她閨女嫁人是什么?等到女兒歲數(shù)大了,哪里還有家世好、錢袋子鼓、模樣湊合的女婿自己跑上門,難道真要她在小鎮(zhèn)這邊幫李柳物色個男人?
婦人可瞧不太上眼。她有些后悔當(dāng)初沒厚臉皮一些,要那個一路隨行的世家子弟,好像姓司徒來著?干脆多待個一年半載的,說不定女兒李柳都不用在山上瞎胡鬧了,風(fēng)風(fēng)光光,直接嫁入了有錢門戶,這輩子就算衣食無憂了,等到李槐大了,就接來這邊,說不定還能在他姐夫那邊混個輕松又掙錢的好差事。
婦人開鋪子這小兩年來,心情不太好,錢沒掙幾個,整天擔(dān)心兒子在書院給人欺負(fù),擔(dān)心山上風(fēng)大,女兒是不是模樣長歪了,不俊俏水靈了。
李柳這段時間每次下山和回山,都會在鋪子爹娘這邊幫個忙,住上三兩天。
獅子峰上上下下,得到過老山主的嚴(yán)令,不許擅自接近小鎮(zhèn)上這間鋪子,一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,一律當(dāng)場打死。
所以婦人至今還不清楚,女兒李柳在獅子峰,是真的比神仙還神仙,而不是某位神仙身邊端茶送水的養(yǎng)眼小丫鬟。
這兩天,李柳就剛剛出門游歷一趟回來,在鋪子里給娘親揉著肩膀,聽著婦人說著各家各戶的家長里短,嘮叨那些個雞毛蒜皮的鄰里紛爭。
李二蹲在門口曬著冬末的太陽,婦人越看越煩,孬樣!
別人家的漢子,哪怕個個賊頭鼠臉瘦桿子似的,照樣有婆姨罵天罵地,哭喊著抱怨自家漢子偷了誰家狐貍精,李二倒好,真是讓她放心得很!至于李二真動了花花腸子,估計她肯定是先拿菜刀剁掉李二的,還有斜別著一把短劍。
只是都被曹曦用了障眼法,元嬰地仙之下不可見。
李柳突然望向李二,兩人微微視線交匯,李二就站起身說是去外邊散步,李柳則立即返回屋子,陪著娘親嘮嗑。
婦人笑罵道:“總算知道挪窩啦,有本事勾搭個娘們回來,我認(rèn)她做妹妹都成?!?/p>
李二加快步子。
婦人白眼,對李柳埋怨道:“當(dāng)年真是瞎了眼才嫁給你爹,那會兒小鎮(zhèn)上多少俊小伙,惦念著你娘親呢,估摸著是那會兒鬼迷心竅了,才挑了你爹?!?/p>
李柳柔柔一笑,“不這樣,哪來的我和弟弟?!?/p>
婦人用手指戳了一下李柳的額頭,冷哼道:“李槐從小就懂事,你呢,瞧瞧你這個當(dāng)姐的,半點不知道心疼弟弟……非要學(xué)什么仙法,你這么笨一個丫頭,學(xué)得會嗎?山上時間過得可快,年一下子就過去了,到時候你從一個黃花大閨女,變成個老丫頭,誰樂意娶你?聘禮少了不說,還要害得娘親從你弟弟的媳婦本里頭拿錢,給你當(dāng)嫁妝,你說你對得起李槐嘛……”
絮絮叨叨。
而且重男輕女、可謂偏心得一塌糊涂了。
李柳竟然也不生氣,反而一雙水潤眼眸,笑成月牙兒,“在山上修習(xí)仙法,每個月會有一些錢賞下來的,我都給李槐攢著呢,以后他娶媳婦,可不會給人瞧不起?!?/p>
婦人一聽先是驚喜,然后立即急眼了,伸手道:“早不說?!趕緊拿來,萬一哪天你遇上個油嘴滑舌的浪蕩子,銀子都給他禍禍了去,李槐咋辦?我得幫你收好!”
李柳拿出一袋銀子,約莫二三十兩,“其實山上還有些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