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濂偷偷笑。
三個孩子,到底還是無憂無慮的歲月。
結果遠處傳來一聲某位夫子的怒喝,劉觀推了李槐和馬濂兩人肩頭一把,“你們先跑,我來拖住那個酒糟鼻子韓夫子!”
馬濂二話不說就撒腿狂奔,還光著腳。
李槐幫著馬濂拿上靴子,問道:“那你咋辦?”
劉觀瞪眼道:“趕緊走,咱仨被一窩端了明天更慘,責罰更重!”
李槐火急火燎穿上靴子,跑得比馬濂要穩(wěn)重一些,畢竟是從大驪龍泉郡一路走來的大隋書院。
最后是劉觀一人扛下值夜巡查的韓老夫子怒火,如果不是一番課業(yè)問對,劉觀回答得滴水不漏,老夫子都能讓劉觀在湖邊罰站一宿。
劉觀回到學舍,李槐開門后,問道:“咋樣?”
劉觀伸出右手打了個響指,得意洋洋道:“天底下沒有我劉觀解決不了的問題?!?/p>
李槐觀察敏銳,問道:“你不是左撇子嗎?”
劉觀立即罵了一句娘,坐在桌旁,攤開手掌,原來左手已經(jīng)手心紅腫,憤懣道:“韓老酒鬼肯定是心里窩著火,不是京城酒水漲價了,就是他那兩個不肖子孫又惹了禍,故意拿我撒氣,今兒戒尺打得格外重。”
劉觀心大,是個倒頭就能睡的家伙,在李槐和馬濂惴惴不安擔心明天要吃苦頭的時候,劉觀已經(jīng)酣睡。
劉觀睡在床鋪草席的最外邊,李槐的被褥最靠墻,馬濂居中。
李槐沒有睡意,借著月光,靠墻而坐,手里拿著一只彩繪木偶,念念有詞。
馬濂輕聲問道:“李槐,你最近怎么不找李寶瓶玩了?。俊?/p>
李槐隨口道:“我從小就怕她,再說了,總找一個姑娘玩算怎么回事,要是給人誤會我喜歡李寶瓶,到時候風言風語的,我一定會被李寶瓶打個半死?!?/p>
馬濂哦了一聲,有些失落。
他覺得那個紅棉襖姑娘真好看。
如果哪天能夠在書院遠遠看到她一眼,他就能開心一整天。
馬濂沉默很久,李槐還在那里晃著那只彩繪木偶,正假裝自己是統(tǒng)軍將帥,玩得樂此不疲。
馬濂知道在李槐的小綠竹箱里邊,裝著李槐最喜歡的一大堆東西。
馬濂突然問道:“李槐,你經(jīng)常說的那個陳平安,你到書院都快三年了,他怎么從來不來看看你呢?”
李槐停下手上動作,怔怔出神,最后笑道:“他忙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