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斂一臉意外,略帶一絲惶恐,先嘀嘀咕咕,罵罵咧咧,“不都說書院山主是那口含天憲的高明練氣士嗎,既然有白鹿這等通靈神物相伴,怎么如今不經打,竟是個廢物,慘也,慘也……”
然后趙軾就看到那人一路小跑而來,賠笑道:“對不住,對不住,我方才神游萬里,踢石子玩來著,不小心就擋了趙山主的大駕,真是罪該萬死……”
趙軾吃痛不已,不得不彎腰,臉色慘白,大汗淋漓,大概是不敢去看鮮血淋漓的傷口,狠狠瞪著那個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佝僂老人。
朱斂來到趙軾身邊,伸手攙扶,“趙山主,我扶你去院子那邊療傷。”
趙軾任由朱斂搭住手臂,哀嘆道:“豈會有你這么毛毛躁躁的武人,既然學了一點技擊之術,就更應該約束自己,稚子蒙童撒潑打滾,與青壯男子打架斗毆,能一樣嗎?俠以武亂禁,說的就是你們這些人!”
朱斂連連點頭稱是。
電光火石之間。
本就習慣了佝僂彎腰的朱斂,身形頓時收縮,如一頭老猿,一個側身,一步重重踩地,兇狠撞入趙軾懷中。
一把本該刺入朱斂眉心處的本命飛劍,在朱斂變作猿猴之身后,只是刺透了肩頭。
趙軾被朱斂勢大力沉的一撞,倒飛出去,直接將身后那頭白鹿撞飛。
趙軾身形飄轉,落地站穩(wěn),心情大惡。
為何書院還有一位遠游境武夫藏身在此!
朱斂對于鮮血浸透的肩頭傷勢,竟是半點不理會,眼神炙熱,咧嘴笑道:“總算領教了一名地仙劍修的能耐,爽哉!”
院子里邊,于祿躍上高墻,沉聲道:“來了?!?/p>
謝謝提醒道:“寶瓶,李槐,裴錢,你們三人退入正屋書房,記得關好門,除非我去開門,你們一步都不可以走出!”
三個孩子沒有多問半句,飛奔進屋子。
林守一輕聲道:“我如今未必幫得上忙?!?/p>
于祿盯著道路上對峙的朱斂和老夫子趙軾,“自己找機會?!?/p>
謝謝來到院子,在心中默念法訣,雙手掐訣,腳踩罡步,按照崔東山所授秘術,開始駕馭小院靈氣,將此地臨時打造成一座玲瓏袖珍的小天地,而她就有機會嘗一嘗“一方圣人”掌控光陰長河的滋味,如果說茅小冬駕馭的光陰,是一條江河,那么謝謝就只能調動一條溪澗。
所幸院子占地不大,不容易出現太大的漏洞。
那個莫名其妙就成了刺客的老夫子,沒有駕馭本命飛劍與朱斂分生死。
那把飛劍在空中劃出一條條長虹,一次次掠向院子。
每次飛劍試圖闖入院子,都會被小天地的天幕阻攔,炸出一團絢爛光彩,如同一顆顆琉璃崩碎。
于祿已經退回院內,輕聲問道:“能支撐多久?”
謝謝額頭滲出汗水,嗓音微顫,慘笑道:“就算朱斂能夠拖住這名劍修,不讓他全力駕馭飛劍,我仍是最多只能撐住半炷香……飛劍攻勢太迅猛,小院儲藏的靈氣,消耗太快了!”
劍修,本就是世間最擅長破開種種屏障的存在。
一劍可破萬法,可不是天下劍修的自我吹噓。
謝謝無奈道:“可惜茅山主離開了東華山?!?/p>
于祿搖頭道:“茅山主不離開東華山,對手就會有不離開的其它對策,說不定茅山主和陳平安這會兒,已經成功誘使了敵人主力,比這里還要兇險。”
院外小道之上,朱斂身形快到了只見一陣青煙影像,而那名劍修則盡量避開,將更多心神放在御劍破開小天地一事上,小院上空,一次次綻放出五彩琉璃色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