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吳懿找到蕭鸞夫人后,提出了第二筆買賣,已經(jīng)對未來充滿了憧憬的蕭鸞夫人,一番權衡利弊和猶豫不決之后,仍是強壓下心中所有的委屈、悲憤和羞愧,選擇點頭答應下來。
吳懿說只要蕭鸞愿意今夜爬上陳平安的床鋪,有了那一夜歡愉,就相當于幫了她吳懿和紫陽府一個忙,吳懿就會讓鐵券河徹徹底底成為白鵠江的附庸,積香廟再也無法狐假虎威,以一河祠廟抗衡一座大江水府,而且從今往后,她吳懿會給蕭鸞和白鵠江水神府在大驪王朝那邊,說說好話,至于最終能否換來一塊太平無事牌,她吳懿不會拍xiong脯保證什么,可最少她會親自去運作此事。
于是就有了蕭鸞夫人的旖旎夜訪。
連那場小雨,都是吳懿運轉神通,在紫陽府轄境施展的障眼法,為的就是向陳平安證明,蕭鸞夫人確實是春-情萌動,一位誠心仰慕、對你一見鐘情的江神娘娘,主動獻身,結下一段無需負責的露水姻緣,何樂不為?除此之外,還有玄機,先前吳懿故意提了一嘴斬殺蛟龍之屬妖物的業(yè)障一事,并非虛言,事實上她看得出陳平安身上確實存在一段因果,如何解決?自然是以白鵠江水神娘娘的自身香火功德,幫忙祛除,這份折損,吳懿說得直截了當,會以神仙錢的方式彌補蕭鸞夫人,后者思量之后,也答應了。
只可惜,蕭鸞夫人無功而返。
那個陳平安連門都沒有讓她進。
吳懿緩緩開口道:“蕭鸞,這么大一份機緣,你都抓不住,你真是個廢物啊。”
蕭鸞夫人笑容苦澀。
吳懿突然問道:“難道是陳平安對你這類女子,不感興趣?你那婢女瞧著年輕些,姿色也還湊合,讓她去試試看?”
蕭鸞夫人搖頭道:“她估計連元君的那棟樓都進不去。那個叫朱斂的家伙,是遠游境武夫,對我糾纏許久,看似輕佻,實則在最后關頭,對我都已經(jīng)起了殺心,朱斂故意沒有掩飾,所以換成她去,說不定會被直接打死在樓外邊,尸體要么丟出紫氣宮,要么干脆就丟入鐵券河,順流而下,剛好能夠飄蕩到我們白鵠江?!?/p>
吳懿揉了揉眉心,“這個陳平安到底怎么想的?”
蕭鸞夫人一臉無奈,當時那個家伙二話不說就關上門,她何嘗不是惱羞成怒?
吳懿打量著蕭鸞夫人,“蕭鸞你的姿色,在咱們黃庭國,已經(jīng)算是首屈一指的絕色了吧?我上哪兒再給他找個皮囊好的女子?山下世俗女子,任你粗看不錯,其實哪個不是臭不可聞。蕭鸞,你說會不會是你這種豐腴婦人,不對陳平安的胃口?他只喜歡嬌小玲瓏的少女,又或是格外身材高挑的?”
蕭鸞夫人搖頭。
她是真不知道。
吳懿嘆了口氣,“那你說,陳平安到底是不是個正常男人?”
蕭鸞夫人輕聲道:“應該是吧。”
吳懿一臉認真道:“你覺得我怎么樣?”
蕭鸞夫人背脊發(fā)涼,從那陳平安,到扈從朱斂,再到眼前這位紫陽府老祖宗,全是不可理喻的瘋子。
她只得字斟句酌,小心翼翼地說了句漂亮話,“元君何等尊榮身份,豈可如此委屈自己?”
吳懿擺擺手,有些心灰意冷,“算了,總不好讓你蕭鸞硬闖閣樓,對那陳平安霸王硬上弓?!?/p>
吳懿站起身,“不過這樁買賣,哪怕今夜不行,接下來一段時間,都還有效。你還有機會,蕭鸞,你自己看著辦?!?/p>
驟然之間,先是吳懿,再是蕭鸞,神色凝重,都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……大道氣息。
高遠,縹緲,威嚴,浩浩蕩蕩,不一而足,妙不可言。
兩人都猜出了一點端倪。
吳懿厲色道:“蕭鸞!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