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君殷侯瞇起眼。
果真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絕妙女修,若是能夠有幸與她顛鸞-倒鳳一場,最少可以增加自己百年道行。
只不過可惜了,寶峒仙境對其視若掌上明珠,晏清這個(gè)細(xì)皮嫩肉的小家伙,是身邊范巍然這悍婦的心肝肉,蒼筠湖動(dòng)她不得。
聽說這晏清與那黃鉞城何露是一雙你儂我儂的小相好?不過看那晏清的站姿和氣象,還好,瞧著尚未被何露得手。
湖君殷侯悄然咽下一口蛟龍之涎。
渡口那邊。
藻溪渠主再顧不得什么,躍向蒼筠湖,高聲道:“湖君救我!”
殷侯聞言大笑道:“需要救嗎?”
下一刻。
那位器宇軒昂如同人間帝王的湖君殷侯,勃然大怒。
只見那個(gè)心腹渠主在雙腳即將觸及湖面之際,被渡口斗笠青衫客伸手一抓,藻溪渠主竟是倒飛回渡口岸邊,給那人五指抓住頭顱,一握之下,一位身居河婆神位的藻溪渠主,從七竅和身軀之內(nèi),猛然綻放出無數(shù)條淡金色光線,轉(zhuǎn)瞬間,一尊水神金身便被硬生生拽出了雍容婦人的皮囊。
兩者分離。
宮裝婦人那副身軀,癱軟在地。
被迫現(xiàn)出金身的藻溪渠主發(fā)出痛徹心扉的哀憐嚎叫。
雙手使勁拍打那個(gè)青衫負(fù)劍年輕人的手臂。
只見那人當(dāng)著蒼筠湖湖君和范巍然的面,驟然加重力道,金身頭顱砰然粉碎,那副金身變作金光點(diǎn)點(diǎn),不斷消散在渡口,到底只是一位河婆,連一粒指甲蓋大小的金身碎片都未能凝聚出來。
那人淡然道:“是不用救。”
杜俞抬頭望月,只管裝傻。
看不見,我什么都看不見。
晏清此次心弦大震的程度,猶勝先前藻渠婦人水神廟內(nèi),簡直就是翻江倒海,被人以拳捶打心鏡。
范巍然扯了扯嘴角,一閃而逝。
這下子你這位蒼筠湖湖君,眾目睽睽之下,當(dāng)著自家人和別家人一起,顏面盡失,可就由不得你殷侯不大動(dòng)干戈了。
隨著殷侯的心中震怒,作為蒼筠湖霸主,一位掌握著所有水運(yùn)的正統(tǒng)山水神祇,靠近渡口的湖面開始波濤起伏,浪頭拍岸之聲,此起彼伏。
然后那個(gè)一出手就驚世駭俗的青衫客,說了一句肯定是玩笑話的言語,“想聽道理嗎?”
那人看了一眼蒼筠湖湖君,再看了一眼神色玩味的范巍然,他最后自問自答,“看來不想,我喜歡。”
天地間出現(xiàn)死一般的寂靜,而那月色自古無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