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衣書生以折扇輕輕拍打心口,自言自語道:“修道之人,要多修心,不然瘸腿走路,走不到最高處。”
黑衣小姑娘扯了扯他的袖子,一只手擋在嘴邊,仰著腦袋悄悄與他說道:“不許生氣,不然我就對你生氣了啊,我很兇的。”
白衣書生仰頭望向二樓,“不行,我要講講道理,上次在蒼筠湖沒說夠?!?/p>
那年輕伙計伸手就要推搡那個瞧著就不順眼的白衣書生,裝什么斯文,一手伸去,“你還不消停了是吧?滾回屋子一邊涼快去!”
然后他目瞪口呆。
自己的手掌,怎的在那人身前一寸外就伸不過去了?
那白衣書生也不看他,笑瞇瞇道:“壓在四境,就真當(dāng)我是四境武夫了啊?!?/p>
年輕伙計突然一彎腰,抱拳笑道:“客人你繼續(xù)賞景,小的就不打攪了?!?/p>
二話不說,轉(zhuǎn)身就跑。
還真給他跑掉了。
跑到船頭那邊,轉(zhuǎn)頭一看,白衣書生已經(jīng)沒了身影,只剩下一個皺著眉頭的黑衣小姑娘。
渡船二樓一處離著魏白他們不遠(yuǎn)的觀景臺。
七八位聯(lián)袂游歷歷練的男女修士一起齊齊后退。
眼睛一花,那個擋下一記靈氣袖箭都很吃力的白衣書生,就已經(jīng)莫名其妙站在了欄桿上,在那兒一手負(fù)后,一手輕輕搖扇,居高臨下,看著他們。
當(dāng)一個人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,一身靈氣運轉(zhuǎn)驟然凝滯,如背負(fù)山岳,竟是漲紅了臉,啞口無言。
那個白衣書生微笑道:“我講道理的時候,你們聽著就行了?!?/p>
啪一聲,合攏折扇,輕輕一提。
那個出手袖箭的練氣士被懸空提起,給那白衣書生抓住頭顱,隨手向后一丟,直接摔出了渡船之外。
折扇又一提,又是一人被勒緊脖子一般懸高,被一袖子拍向渡船外。
全部給那人下了餃子。
觀景臺上已經(jīng)空空蕩蕩,就除了那位腰掛朱紅色酒壺的白衣書生。
他一個后仰,竟是跟著倒飛出了渡船之外,兩只雪白大袖獵獵作響,瞬間下墜,不見了蹤跡。
片刻之后。
他又出現(xiàn)在了渡船欄桿上,仰頭望向天字號房那邊的觀景臺,笑瞇瞇不言語。
魏白扯了扯嘴角,“廖師父,怎么說?”
壯碩老者已經(jīng)大步向前,以罡氣彈開那些只會吹噓拍馬的山上山下幫閑廢物,老人凝視著那個白衣書生,沉聲道:“不好說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