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展開土遁之術(shù)的割鹿山修士,被顧祐一跺腳,瞬間被罡氣震死,地底下傳來一陣沉悶聲響,便再無動靜。
還剩下三位割鹿山刺客,依舊散落遠處,卻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。
顧祐雙手負(fù)后,轉(zhuǎn)頭望向一個方向,嘆了口氣。
那小子不是受了重傷嗎,怎的還有這么敏銳的直覺。
撼山拳也教這個?我這個撰寫拳譜的,怎么都不曉得?
不過也對。
這小子的直覺,或者說拳意,相當(dāng)不錯。
例如先前生死一線之間,被他故意以拳意死死盯住,那么境界懸殊的陳平安如果還敢拳意松懈,稍稍心有雜念,轉(zhuǎn)去抖摟一些花里花俏的玩意兒,也就是他顧祐臨時加重一拳的事情,然后就再無然后了。
不會死,無非是莫名其妙挨了九境一拳,倒地不起,注定毫無收獲。
境界差不多的捉對廝殺,只需要相差一線,就是生死之別。
一襲青衫長掠而來,到了山頭這邊,彎下腰去,大口喘氣,雙手扶膝,當(dāng)他停步,鮮血滴落滿地。
顧祐微笑道:“真是個不知道疼的主。”
陳平安直起腰,臉色慘白,夾雜著血污,很快就一屁股坐地,抹了把臉,“前輩這是?”
顧祐說道:“還好意思問我?”
陳平安無奈道:“這撥割鹿山刺客,我早有察覺,其實已經(jīng)飛劍傳訊給一個朋友了,再拖幾天,就可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。”
顧祐問道:“什么朋友,山上的?真能夠不怕割鹿山這撥最喜歡黏人的蚊蠅?”
陳平安笑道:“反正是一個好朋友,耐心比我還要好,最不怕這些貨色。麻煩他,我沒什么不好意思的?!?/p>
顧祐點了點頭。
顧祐說道:“這次我是真要走了,剩下三個,留給你喂拳?”
陳平安苦笑道:“顧前輩,真不成?!?/p>
顧祐笑問道:“那怎么說?”
陳平安盤腿而坐,雙手撐在膝蓋上,“那就容晚輩向前輩學(xué)一學(xué)天底下最正宗的撼山拳!”
割鹿山刺客,死都不會開口泄露機密,這一點,陳平安領(lǐng)教過。
顧祐沉聲道:“坐著學(xué)拳?還不起身!”
陳平安搖搖墜墜站起身,身形不穩(wěn),但是拳意卻極其端正。
一如讀書識字之后的抄書寫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