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璽立即起身,抱拳彎腰,沉聲道:“萬萬不可,唐某人是個生意人,修行資質(zhì)粗劣不堪,手頭生意,雖說不小,那也是靠著春露圃才能夠成事,唐某人自己有幾斤幾兩,向來心里有數(shù)。能夠與諸位一起在祖師堂議事,就是貪天之功為己有了,哪敢再有半點(diǎn)非分之想?!?/p>
老嫗碎嘴念叨:“唐璽你就那么一個閨女,如今馬上就要嫁人了,大觀王朝鐵艟府的親家魏氏,還有那位皇帝陛下,就不念想著你唐璽在春露圃祖師堂,不是個把門的?那些閑言碎語,你唐璽心寬,度量大,受得了,老婆子我一個外人都聽著心里難受,難受啊。老婆子沒什么賀禮,就只能與唐璽換一換座椅位置,就當(dāng)是略盡綿薄之力了?!?/p>
春露圃其實(shí)有管著錢財?shù)睦献鎺?,不過唐璽卻是公認(rèn)的春露圃財神爺,相較于前者的口碑,唐璽顯然在春露圃上下內(nèi)外,更加服眾。
老嫗一口一個唐璽。
這可不是什么不敬,而是挑明了的親近。
一位管著祖師堂財庫的老人,臉色鐵青,嗤笑道:“我們不是在商議應(yīng)對之策嗎?怎么就聊到了唐供奉的女兒婚嫁一事?如果以后這座規(guī)矩森嚴(yán)的祖師堂,可以腳踩西瓜皮滑到哪兒是哪兒,那我們要不要聊一聊骸骨灘的陰沉茶,好不好喝?祖師堂要不要備上幾斤,下次咱們一邊喝著茶水,一邊隨便聊著雞毛蒜皮的瑣碎,聊上七八個時辰?”
老嫗微笑道:“在位高權(quán)重的高師兄這邊,唐璽獨(dú)女的婚嫁,春露圃與大觀王朝皇帝的私誼,當(dāng)然都是雞毛蒜皮的事情?!?/p>
管錢的春露圃老祖師伸手重重按住椅把手,怒道:“姓林的,少在這邊混淆視聽!你那點(diǎn)小算盤,噼里啪啦震天響,真當(dāng)我們在座各位,個個眼瞎耳背?!”
老嫗呦了一聲,譏笑道:“原來不是啊?!?/p>
唐璽微微苦笑,開始閉氣凝神,這位新盟友,性子還是急躁了點(diǎn)。他這會兒若是再火上加油,就要得不償失了,還不如靜觀其變。
談陵輕輕擺了擺手,“這些自然不是小事。等我們解決了當(dāng)下這場燃眉之急,會聊的,而且就在今天。首先,我們爭取確定對方兩人的離開日期,其次,在這期間,如何將麻煩事順利解決掉,至于能否攀上這樁香火,我談陵也好,春露圃也罷,不奢望,不強(qiáng)求。最后,誰來出面,諸位合計(jì)合計(jì),給出一個人選,是宋蘭樵,或是誰,都可以,我也將丑話說在前頭,無論最終結(jié)果如何,是好是壞,春露圃都該為此人記功,一旦結(jié)果不符合預(yù)期,若有人事后膽敢說三道四,翻舊賬,風(fēng)涼話,就別怪我談陵搬出祖宗家法了。”
說到這里,談陵笑了笑,“若是覺得需要我談陵親自去談,只要是祖師堂商議出來的結(jié)果,我談陵責(zé)無旁貸。要是我沒能做好,諸位有些怨言,哪怕今后在祖師堂當(dāng)面責(zé)難,我談陵身為一山之主,誠然接受。”
一炷香后,唐璽率先離開祖師堂。
祖師堂其余眾人,靜等消息。
老嫗自顧自笑道:“誰做事,誰縮卵,一目了然。”
這話說得
談陵皺起眉頭。
那個老人怒氣沖沖,“林嵯峨,你再說一遍?!”
老嫗反問道:“耳背?”
談陵沉聲道:“高嵩,林嵯峨,都給我閉嘴!”
老人和老嫗一怒一笑,終究是不再言語頂針了。
談陵心中嘆息,這兩位曾經(jīng)差一點(diǎn)成為神仙道侶的同門師兄妹,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,掰扯不清,剪不斷理還亂。
一位春露圃客卿突然說道:“談山主,要不要運(yùn)用掌觀山河的神通,查看玉瑩崖那邊的跡象?一旦唐璽弄巧成拙,我們也好提前準(zhǔn)備。”
老嫗笑道:“耳背的有了,眼瞎的又來了?!?/p>
談陵與那位客卿都對林嵯峨的冷嘲熱諷,置若罔聞,談陵搖搖頭,“此事不妥。對方最少也是一位老元嬰,極有可能是一位玉璞境前輩,元嬰還好說,如果是玉璞境,哪怕我再小心,都會被此人察覺到蛛絲馬跡,那么唐璽此去玉瑩崖,便要危機(jī)重重。”
老嫗陰陽怪氣道:“唐璽不一直是個春露圃的外人嗎?覬覦他家業(yè)的人,祖師堂這兒就不少,唐璽枉死,用唐璽的產(chǎn)業(yè)破財消災(zāi),擺平了陳公子與他學(xué)生的不悅,說不定春露圃還有賺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