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平安立即亡羊補牢:“不過還是勞駕師兄幫著錦上添花。”
左右這才沒破罐破摔,開始轉(zhuǎn)移話題,“之前與你說的天問天對,可曾讀過?”
陳平安點頭道:“都已經(jīng)讀過?!?/p>
左右說道:“你來作天對,答一百七十三問?!?/p>
陳平安有些措手不及,左右淡然道:“可以開始了。若有不知,就跳過?!?/p>
陳平安硬著頭皮一一解題,勉勉強強答了約莫半數(shù)問題。
左右說道:“答案如何,并不重要。在先生成圣之前,最負(fù)盛名的一場辯論,不過是爭吵兩件事,,晏胖子那鋪子實在太黑心,還不如直接跟陳平安購買。
陳平安與納蘭夜行的練劍,也沒有刻意對董不得隱藏什么。
去年大街接連四場,陳平安的大致底細(xì),董家在內(nèi)的大族豪門,其實心中有數(shù)。
董不得身姿慵懶歪斜,趴在欄桿上,問道:“寧姚,他這么練,你不心疼啊?!?/p>
寧姚沒說話。
這次練劍,納蘭夜行極其小心翼翼,所以收效不大。
陳平安本來就沒想要什么立竿見影的裨益,與納蘭夜行一起離開演武場,然后獨自走上斬龍崖。
董不得說了她以及幾個要好的朋友,都想要一枚自用藏書印,印文她們想不好,都交由陳平安定奪。董不得還帶來了三塊足可雕琢出印章的美玉,說是一枚印章一顆小暑錢,刻出印章外的多余材質(zhì),就當(dāng)是陳平安的工錢。
陳平安又不傻,錢有這么好掙嗎?所以立即望向?qū)幰?,寧姚點點頭,這才答應(yīng)下來。這一幕,把董不得給酸得不行,嘖嘖出聲,也不說話。
董不得此次登門,還說了一件與寧府有丁點兒關(guān)系的趣事,倒懸山那邊,近期來了一伙中土神洲某個大王朝的歷練修士,由一位以前來此殺過妖的劍仙領(lǐng)頭護(hù)送,一位元嬰練氣士負(fù)責(zé)具體事務(wù),領(lǐng)著七八個來自不同宗門、山頭仙府的年輕天才,要去劍氣長城那邊練劍,約莫會待上年功夫。據(jù)說年紀(jì)最小的,才是十二歲,最大的,也才三十歲出頭。
到了倒懸山,直接住在了與猿揉府齊名的四座私宅之一梅花園子,一看就來頭不小。
劍氣長城董不得這些年輕一輩,大的山頭其實就三座,寧姚董黑炭他們這一撥,當(dāng)然如今多出了一個陳平安。
然后就是齊狩他們一撥,再就是龐元濟(jì)、高野侯這撥,相對前兩者,比較分散,凝聚力沒那么強,這些年輕劍修,大多是市井出身,但是只要有人號召,愿意聚在一起,無論是人數(shù),還是戰(zhàn)力,都不容小覷。
只要有浩然天下的年輕人來此歷練,前有曹慈,后有陳平安,都得過三關(guān),是老規(guī)矩了。
但是誰來負(fù)責(zé)把守這三關(guān),也有些不成文的規(guī)矩講究,例如從中土神洲那邊來的天之驕子,都是齊狩與朋友們負(fù)責(zé)待客。
寧姚這座小山頭,則不太喜歡這套,偶爾陳三秋會露個面,湊個熱鬧,不過十多年來,陳三秋也就出手兩次。寧姚更是從未摻合過這些小打小鬧。
只是先前齊狩一伙人給陳平安打得灰頭土臉,而且連龐元濟(jì)也沒逃過一劫,所以此次三關(guān),寧姚這邊,按照道理,得有人出馬才行。像這種成群結(jié)隊來劍氣長城歷練的外鄉(xiāng)人隊伍,往往是與劍氣長城各出三人,當(dāng)然對陣雙方,如果誰能夠一人撂倒三人,才叫熱鬧。
從一個被人看熱鬧的,變成看熱鬧的人,陳平安覺得挺有意思,就問能不能把戰(zhàn)場放在那條大街上,照顧照顧自己的酒鋪生意。
董不得笑道:“地點放在哪里,歷來很隨意,沒個規(guī)矩的,一般是看最后守關(guān)之人的意思。你要是愿意出手,別說是那條大街,放在疊嶂鋪子的酒桌上都沒問題?!?/p>
陳平安搖頭道:“要是我給人打傷了,掙來的那點酒水錢,都不夠我的藥錢。我們那酒鋪是出了名的價格低廉,都是掙辛苦錢。”
董不得笑容玩味。
這家伙還真是跟傳聞如出一轍,臉皮可以的。
董畫符說道:“范大澈好像準(zhǔn)備打第一場架,三秋估摸著也會陪著,第三人,可能是高野侯,也可能是司馬蔚然,暫時還不好說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