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鸞心意一動,只見不遠(yuǎn)處憑空多出了一座眾多蛟龍尸骸作為棟梁、廊道的閣樓,黃鸞立即打開禁制,收入自家天地。
黃鸞微笑道:“謝過老祖賞賜?!?/p>
木屐已經(jīng)返回軍帳。
竹篋和離真并肩而立,在遙遙觀戰(zhàn)。
先前圍殺隱官一役,他們兩人因為始終沒機(jī)會傾盡全力,甚至都沒有受傷,只是比起流白、灘和雨四這三人,估計他們兩人,才是最憋屈的。
離真與竹篋心聲言語道:“想不到輸在了一把飛劍的本命神通之上,如果不是這樣,就算給陳平安再多出兩把本命飛劍,一樣得死!”
竹篋說道:“抱怨可以,但是希望你不要遷怒灘和雨四?!?/p>
離真譏笑道:“你不提醒,我都要忘了原來還有他們參戰(zhàn)。三個廢物,除了拖后腿,還做了什么?”
竹篋皺眉說道:“離真,我敢斷言,再過百年,就算是受傷最重的流白,她的劍道成就,都會比你更高。”
離真沉默片刻,自嘲道:“你確定我能活過百年?”
竹篋反問道:“是不是離真,有那么重要嗎?你確定自己是一位劍修?你到底能不能為自己遞出一劍?!?/p>
竹篋心中大為疑惑,先前的托月山離真,雖然桀驁不馴,目中無人,但是那種鋒芒畢露的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竹篋不覺得有什么錯。
只是不知為何,離真在“死”了一次之后,性情好像越來越極端,甚至可以說是灰心喪氣。
離真雙手揉著臉頰,喃喃道:“你親身走過光陰長河嗎?可能沒有,可能走過,但是你肯定不曾見過光陰長河的河床,我走過,那就是命運?!?/p>
竹篋聽著離真的小聲呢喃,緊皺眉頭。
雨四孤苦伶仃一人站在那邊,比神色黯然的離真,更加失魂落魄。
獨處容易讓人生出孤單之感,孤獨卻往往生起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。
一道身形憑空出現(xiàn)在他身邊,是個年輕女子,雙眼猩紅,她身上那件法袍,交織著一根根細(xì)密的幽綠“絲線”,是一條條被她在漫長歲月里一一煉化的江河溪澗。
她輕聲安慰道:“公子,沒事,有我在?!?/p>
然后她死死盯住那身材婀娜的仰止,對峙雙方,是新舊兩位曳落河之主。
雨四伸手撇開年輕女子的手,率先挪步,淡然道:“走吧?!?/p>
那女子尾隨其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