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沖道以一身魂魄劍意外加一把本命飛劍,打造出一座天地。
下一刻,黃鸞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置身于白霧茫茫之中。
一位仙人境的劍仙,飛劍又非什么營造小天地的本命神通,竟有手段將一位王座大妖拘押起來。
意義何在?
那姚沖道其實已經(jīng)死得不能再死了。
誰能殺我?
酈采?還是那個終究只是元嬰境的寧姚?
極遠(yuǎn)處,正在一人圍毆兩頭王座大妖的某個狗日的,憑空消失,而且是直接破開了兩座氣象森嚴(yán)的小天地。
一位是三頭六臂的魁梧巨人,腳下所站位置,永遠(yuǎn)會有一張金色蒲團(tuán)跟隨。
它曾經(jīng)率先登上過劍氣長城的城頭,被陳清都一劍劈落,在那之后,就故意將那道深如溝壑的劍痕留下。
還有一位御劍的矮小老者,眉發(fā)皆白,肩扛長棍,來到巨人肩頭,疑惑道:“如此古怪?”
片刻之后。
一處戰(zhàn)場,云霧散去,水落石出。
有個男子,以姚沖道那把連云佩劍,戳中一頭大妖的頭顱,將其高高挑在空中,淡然道:“殺黃鸞者,姚沖道,阿良?!?/p>
作為戰(zhàn)場的那輪大月之上,已經(jīng)處于崩碎邊緣,一位身材高大的老劍仙,站在一具巨大妖族尸骸之上,大笑道:“阿良,如何?!”
劍斬荷花庵主,董三更一人而已。
本命飛劍毀棄,卻依舊大可以就此返回劍氣長城的老人,將一身劍意炸碎,籠罩整個大月,然后幻化出一尊巨大法相,拖拽大月,去往大地,砸向蠻荒天下妖族大軍的厚重集結(jié)之地。
一輪明月開始崩碎,老劍仙身形逐漸消散。
大月墜地,聲勢過大,以至于仰止、緋妃在內(nèi)六位大妖,不得不一起迎向那輪明月,那個姓董的老劍仙。
阿良高高舉起手臂,豎起大拇指。
天上月
捻芯大怒,“陳平安,你怎么回事?!”
蹲在一旁的霜降輕輕嘆息。也不能埋怨小姑娘脾氣暴躁,委實是她習(xí)慣了隱官老祖的心性堅韌,先前次次縫衣,都熬過去,所以縫衣人習(xí)慣了大大小小的意外,不管過程如何兇險,好像總能成功,所以這次意外,十分意外。
這座牢籠內(nèi),再次斬殺一位元嬰境妖族劍修后,捻芯在今天的縫衣,需要銘刻一頭遠(yuǎn)古兇悍大妖的真名,以本命物繡花針在陳平安后背心處釘透,還需要勾連脊柱,只剩下最后兩筆畫而已,仍是功虧一簣,如果不是捻芯收刀及時,陳平安的整條脊柱就要斷折兩截,激蕩不已的大妖真名余韻,更要如海水倒灌,煞氣瘋狂流竄入陳平安的心臟,如果不是陳平安心室處,猶有幾個遺留的金箓玉冊文字,捻芯十分熟悉,趕緊用來壓勝真名煞氣,堪堪抵消,那么陳平安的身軀魂魄,可能就要淪為一竿接連炸裂的爆竹,下場就像那地仙自毀金丹、元嬰,神仙難救。
年輕隱官倒地不起,后背被剝皮極多,脊柱裸露,年輕人身體蜷縮在地,抽搐不已,滿地的鮮血淋漓,鮮血之中,猶有大妖真名的殘余煞氣縈繞不止,最后隱約間,絲絲縷縷的煞氣濃郁聚攏為一粒芥子“金丹”,竟是要以鮮血作為“結(jié)茅修道之地”,希冀著成為一頭降世陰靈。若是在那浩然天下,就這么不去管束,說不定轉(zhuǎn)瞬之間就會誕生一頭名副其實的金丹鬼物了,再被它尋了一處煞氣足夠的古戰(zhàn)場遺址,就可以聚陰兵、建冥宅、樹王幡,成為一頭禍亂千里的鬼王。
捻芯同樣下場凄慘,嘔出幾大口漆黑如墨的鮮血,這次沒有被她強行咽回肚子,轉(zhuǎn)頭吐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