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有客來訪,是金真夢和朱枚。
朱枚在他鄉(xiāng)那處戰(zhàn)場上,被金真夢救過,林君璧也一樣救過她。
這就已經不是什么患難與共了,而是真正生死換命一般的香火情。
那趟游歷,朱枚對林君璧印象,從好變成了極好。
當然沒有什么男女之情就是了。但越是如此,有朱枚對林君璧發(fā)自肺腑的那份觀感認知,在某些大人物眼中,林君璧的某些傳聞,越是可信。
林君璧得知消息后,瞥了眼靴子,卻沒有穿上,就要光腳走向臺階去往小院門口,但是林君璧猶豫了一下,還是穿好了靴子,然后只是站在臺階下,等到兩人在門口露面,這才笑容燦爛道:“稀客稀客?!?/p>
林君璧伸出手去,朝金夢真說道:“按照約定,好酒拿來。”
平日里不茍言笑的金夢真竟是打趣道:“堂堂金丹瓶頸劍修,你的地仙前輩,來看你是給面子,該是你拿出好酒待客。”
林君璧點頭道:“有酒有酒,童叟無欺的啞巴湖酒,獨此一家別無分號!”
朱枚很開心,大家都是邵元王朝同鄉(xiāng)人,但是比起去往劍氣長城的游歷途中,他們的關系,其實天壤之別,太不一樣了。
所以朱枚也開玩笑道:“君璧,郁姐姐幫你介紹的那個姑娘,棋術到底如何啊?好不好看啊?是想著贏棋忘了看她模樣,還是光看姑娘模樣下棋輸了?”
林君璧微笑道:“棋術不錯,比你好看?!?/p>
朱枚豎起大拇指,“君璧兄,實誠人!”
朱枚與林君璧金真夢一起在廊道落座,環(huán)顧四周,“此處風景,真是不錯,適合修心養(yǎng)性。”
林君璧指了指一處煙霞繚繞的等人高風水石,說道:“這塊從蜃湖底撈起的石頭,直接讓我家先生腰包癟了?!?/p>
林君璧的這位先生,是浩然天下第六大王朝的國師,曾經與文圣一脈恩怨不小。
而邵元王朝的幾位讀書人,曾經山水迢迢聯袂趕去文廟所在的地方,親手打砸了那座已經被搬出文廟的文圣神像,回鄉(xiāng)之后,仕途順遂,平步青云。只是幾次投貼國師府,都未能被國師接見。倒是被那位寫出《快哉亭棋譜》的弈林國手溪廬先生,親自指點了棋術。
金真夢接過了林君璧從劍氣長城帶回的那壺酒,喝了一口之后,輕聲道:“哪怕返鄉(xiāng)這么久了,依舊經常有恍若隔世之感。每次驚醒過來,飛劍已經祭出在身側。以至于練劍進展極其緩慢,瓶頸難破,辜負了那道得自城頭的古老劍意?!?/p>
邵元王朝這撥天才劍修,在劍氣長城那邊,得到劍意之人,其實不多,金真夢得到了一份,嚴律也得到一份,朱枚就沒有這份機緣,但是林君璧一人就先后得到三縷,這還是因為林君璧后來以隱官一脈劍修的身份,進入避暑行宮,出城廝殺機會不多,不然說不定還能再得到一縷純粹劍意。
朱枚有些羞赧,“我還好,就是偶爾做噩夢,給嚇醒的,后來家里幫我購置了些清心凝神的山水香,就很少做噩夢了?!?/p>
林君璧抿了一口酒,說道:“我之所以在此假托閉關,無非是一種坐收名望的手段,比較無趣。不過要我再去劍氣長城廝殺,也真是不太敢了?!?/p>
金真夢松了口氣,今天沒白來,林君璧還是心中那個林君璧。這酒喝得就舒心了,金真夢仰頭灌酒一大通,抹了嘴,大笑道:“可惜郁狷夫去了扶搖洲,不然約好了要一起來看你的?!?/p>
朱枚小聲道:“那個喜歡整天笑瞇瞇樂呵呵的懷潛,好像也跟著我家的在溪在溪,去了扶搖洲一個叫山水窟的地方。”
林君璧是最早離開避暑行宮的一個外鄉(xiāng)劍修。
鄧涼,曹袞,玄參,都要比他更晚離開劍氣長城。
只是不知道他們返鄉(xiāng)之時,是否跟隨同鄉(xiāng)劍仙前輩一起離開的倒懸山,身邊有無帶著一兩位劍氣長城的劍仙胚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