湊合。
綬臣,新晉飛升境劍修。
還行。
畢竟還年輕,屬于飛升境劍修里邊資歷最淺的晚輩,練劍天賦再好,依然彌補不了境界打熬不夠的先天缺陷。
官巷,位列新王座的飛升境大妖,算是劍氣長城的老仇人了。
更是阿良的老熟人了,老家伙除了嗓門大,言語風趣,其它的,好像都不太行。
托月山新妝,是一位陣師,不過拳腳功夫相當不俗,完全可以視為一位止境武夫。
至于那個云中策馬的金甲騎士,其大道根腳,極其隱晦,連甲子帳都沒有記錄,別說大妖真名,連個化名都沒有。
女冠柔荑,傳聞她是舊王座黃鸞的山上道侶,實則卻是黃鸞斬卻三尸的大道余孽,半化外天魔之姿,若是撇開她那些層出不窮的法寶,戰(zhàn)力不算太高,就是極其難殺。大妖黃鸞被周密吃掉之后,諸多秘寶,都被登天之前的周密丟給了柔荑,算是物歸原主。
這三個湊一堆,戰(zhàn)力勉強可以視為兩位飛升境修士吧。
所以阿良當下眼中,大致就只有五飛升而已。
阿良輕輕以腳尖摩挲地面,拇指抵住劍柄,長劍出鞘些許,低頭瞥了眼那幾把借來的長劍,微笑道:“不能夠,放心,絕對不會委屈了你們?!?/p>
要殺我阿良。
尤其當他是一個正兒八經開始佩劍的劍修。
絕對不會只有這么點。不是說紙面上的大妖數量不夠,而是今天住持圍殺之局的真正主心骨,綬臣?那就差了太多意思。
早年那趟獨自遠游蠻荒,他的屁股后頭就跟著一連串的飛升境大妖。
先前阿良是故意走到了那座隱秘大陣的邊緣,才停步不前,再讓馮雪濤就此離去,讓這位山澤野修獨自返回劍氣長城。
一個最怕死最惜命的野修,能夠跟隨自己走到這一步,已經很不容易了,尤其是當馮雪濤覺得可以試著留下,阿良覺得足夠了。
當然得讓馮雪濤好好活著,回了浩然天下,替我阿良多多吹噓這一場大戰(zhàn)的驚天地泣鬼神啊。
“都別藏藏掖掖了,只是看人打架多沒意思,不如親身下場賭命?!?/p>
當阿良推劍出鞘寸余,更大范圍的方圓三千里之內,悉數山崩地裂,塵土遮天蔽日,一切流水,被細密劍意攪碎,再無半點水運可言,無窮盡的碎水與灰塵攪合在一起,三千里山河版圖之內,就像下了一場急促降世的泥漿暴雨。雨幕中劍意縱橫交錯,大地之上溝壑密布,再無一座山峰、一條溪澗、一株草木,皆在瞬間化作齏粉。就連搬山老祖先前護住的腳下那座山頭,都已徹底崩碎。
朱厭揮動長棍,劃出一圈圈弧線,驅散四周洶涌而至的劍意。
這個狗日的阿良,虧得不是十四境劍修了。
圍殺白也一役,這位搬山老祖還是心有余悸。
當時是幸虧十四境白也,不是劍修。
大陣旋轉,懸停在黑白兩條游魚之上的綬臣和新妝,倒是無需施展術法,自有一座陣法幫忙磨損那份劍意,大陣與劍意撞擊在一起,竟是激蕩起一陣陣琉璃色的光陰漣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