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槐好像更無奈,“山上不都說‘結(jié)成金丹客方是我輩人’嗎,既然成了陸地神仙,怎么就不是高人了。我只是見過一些大修士,又不是我就是大修士了,對吧?”
嫩道人立即諂媚道:“公子這一顆平常心,比我的道心,高了何止十萬八千里,難求難求。”
李槐繼續(xù)翻書,看了約莫半本書,實在是看不下去了,字都認(rèn)識,等到連成句子,就會經(jīng)??床欢?,總覺得太過玄乎了,道理太大,如那清談名士的玄言,不著邊際,空白處也沒個高頭講章啥的注解,李槐嘆了口氣,就不是一塊讀書的料啊,只得合上書籍,放在桌上,伸手細(xì)細(xì)抹平,哪怕不是個能夠光耀門楣的讀書種子,對入手的書籍,還是要善待的。
嫩道人習(xí)以為常了,自家公子只要看本書,就要皺眉頭,認(rèn)真是認(rèn)真,至于能讀進(jìn)去多少,呵呵。
就說手上那本《煉山》,嫩道人想要讓自家公子翻翻看,結(jié)果李槐連忙擺手直搖頭,說我看這個做啥?看得懂嗎?即便文字內(nèi)容都看得懂,憑我的資質(zhì),就能修行???老嫩你想啥呢,故意看我笑話?
不過說實話,嫩道人覺得自己即便得了下半部的《煉山》,對于躋身十四境一事,嫩道人沒有半點信心。
那袁首,靠著那場大戰(zhàn),吃掉了扶搖、桐葉兩洲多少山頭?又如何?不還是個飛升境。
再說這浩然天下,皚皚洲的韋赦,之前嫩道人以道號龍山公、名耦廬的身份,行走此地天下,就已經(jīng)猜出了端倪,這個曾經(jīng)號稱資質(zhì)碾壓同輩的法……
陳平安在就好了。
黃衣老者猛然間回過神,伸手輕輕拍打屁股底下的門檻,喃喃道:“吾聞道矣,已見道矣。”
李槐低頭看了眼那本書的封面,寫書之人,姓呂名喦。
嫩道人神采奕奕,雙目如有神光激蕩不已,抬頭問道:“公子,這本書是誰寫的?”
李槐笑道:“呂喦,好像是一位道士?!?/p>
嫩道人疑惑道:“哪個字,言語之言?還是巖石之巖?”
李槐說道:“下山上品的那個喦字。”
嫩道人站起身,抖了抖袖子,面朝李槐和桌案,作揖而拜了三拜,拜李槐,拜書籍,拜呂喦。
臨近的宅子,陳靈均蹲在臺階上,看著郭竹酒在那兒呼呼喝喝的走樁練拳。
黃粱派這邊,山上沒有吃年夜飯的習(xí)俗,陳靈均與嫩道人一合計,客隨主便,就算了,否則顯得太只會讓黃粱派覺得為難。
陳靈均問道:“郭竹酒,你是劍修啊,咋個每天在這邊走樁練拳?”
郭竹酒一個高高跳起,回旋掃腿,身形落定后,說道:“勤能補(bǔ)拙啊?!?/p>
陳靈均翻了個白眼,我是問你這個事嗎?
郭竹酒突然說道:“那個叫黃聰?shù)?,真是一個當(dāng)皇帝的人?”
那個黃聰,是郭竹酒來到浩然天下后,見著的第一個皇帝。
陳靈均站起身,雙手叉腰,趾高氣昂道:“你說我那黃聰兄弟啊,那必須是一國皇帝啊,也沒點架子對吧,就是酒量差了點,其余的,挑不出半點毛病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