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斗顯然不想聽下文,搖頭道:“修行是自家事?!?/p>
話是這么說,臉上還是有笑容的。
陸沉只得停下話頭,眼神哀怨,余師兄你這樣就很傷人心了,只是想起師兄就有笑臉,在師弟這邊就成天板著一張臭臉。
陸沉拿袖子擦拭欄桿,隨口問道:“我離開這段時間內(nèi),有無有趣的新鮮事?”
余斗面無表情說道:“我覺得有趣的事情,估計你只會倍感無趣?!?/p>
陸沉可憐兮兮道:“那就有勞余師兄反著來,挑些師弟覺得新鮮好玩的?”
余斗緩緩道:“師弟山青還在閉關(guān),已經(jīng)開始著手煉化那枚山字印。楊凝性,如今是我的弟子。林江仙武學(xué)又有精進。姚清已經(jīng)煉殺了三位尸解仙。白藕走了一趟閏月峰,登山途中,被辛苦一拳打落山腳,差點跌境。朝歌不知用了什么秘術(shù),試圖將她的那位年輕道侶,憑空造就出一個飛升境。天下十四州,有半數(shù),蠢蠢欲動?!?/p>
陸沉哭笑不得,好個“蠢蠢欲動”,余師兄說話,其實還是很風(fēng)趣的,只是外人不理解嘛。
林江仙,作為當(dāng)之無愧的天下武學(xué)魁首,既然被余師兄說成“又有精進”,那么就不止是一只腳跨入那個境界了,而是大半個身子身在其中?
楊凝性來自浩然天下,北俱蘆洲崇玄署云霄宮,通過五彩天下進入青冥天下,是一個很有心的年輕人。
只不過在陸沉看來,此人的資質(zhì)與根骨,至多就是個“小姚清”,不對,準(zhǔn)確說來,是“小小姚清”才恰當(dāng)。
陸沉問道:“那位小天君,不是余師兄的關(guān)門弟子吧?”
余斗搖頭道:“還不夠格?!?/p>
只是余斗很快就說了一句很余師兄的言語,“如果哪天讓我覺得意外了,就算他當(dāng)時有幾個師弟師妹,楊凝性一樣可以成為我的關(guān)門弟子。”
青神王朝的女子國師白藕,天下武道,都喜歡故意將那場誰都不曾親眼見到的狹路相逢,說得無比鮮血淋漓,言之鑿鑿,至圣先師直接將其打殺了。
陸沉就曾專門就此事,去蓮花小洞天內(nèi),問過師尊那樁懸案的真相。
可惜陸沉的問題,十有八九,在師尊道祖那邊都沒有答案。
陸沉趴在欄桿上,說道:“我現(xiàn)在比較擔(dān)心那個柴蕪,光是她的傳道人,就會有陳平安,小陌,崔東山,米裕等等,說不定以后還會有寧姚,梁爽,火龍真人,呂喦,如果再加上符箓于玄,龍虎山天師府的雷法……真是想一想就可怕啊?!?/p>
這種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時來運轉(zhuǎn),天地皆同力,最是不容小覷。
越是身處山巔,越是忌憚此事。
尤其是那個落魄山的新任看門人,道士名為年景,道號仙尉。
道士頭別一枚木簪,觸目驚心。
那么不管他這一世修行如何,哪怕破境速度,是幾十年幾百年都烏龜爬爬,甚至就干脆不破境,可是誰敢不把此人當(dāng)回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