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東山晃著身子,開始撒潑耍賴,干嚎道:“干嘛就只教訓(xùn)我一個人啊,只兇我一個人干嘛,寶瓶呢,大師姐呢,曹晴朗呢……”
陳平安咳嗽一聲。
崔東山立即端正坐好,正色道:“祖師爺教訓(xùn)得是,回頭我就一字不漏記在紙上。”
小米粒轉(zhuǎn)頭看了眼書桌那邊,輕聲問道:“崔宗主,要幫忙拿紙筆么?”
連跟自己最親的小米粒,都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。崔東山先是呆滯無言,然后又開始干嚎。
小米粒連忙遞過去一捧瓜子,崔東山這才笑逐顏開。
陳平安也不管這個家伙,換了個話題,笑道:“先前在大驪京城那邊碰到趙繇,咱們這位侍郎大人說了個想法,打算重新湊齊那把仙劍,將已經(jīng)一分為四的‘太白’,歸攏為一,應(yīng)該是想著以后再見到那位白先生,能夠物歸原主?!?/p>
老秀才點頭道:“很有心了。想法是好的,就是做起來太難,實在太難?!?/p>
崔東山怒道:“趙侍郎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,他難道不知道,先生就占據(jù)四份仙劍之一?以后見面,休想我喊他一聲趙師兄!”
四把仙劍之一的“太白”,除了劍鞘猶存,劍身當(dāng)年一分為四,各認(rèn)其主,分別是陳平安,趙繇,斐然,劉材。
而趙繇因為當(dāng)初在那座孤懸海外的島嶼上,與一位讀書人求學(xué)多年,所以在某種意義上,其實可算白也的半個學(xué)生。
想要重新聚攏一把仙劍“太白”,意味著趙繇至少要與其余三人問劍,而且三場問劍都必須成功。
所以先前在大驪京城那邊,有過一場關(guān)于這把仙劍的對話。
趙繇率先開口,不過是直呼其名,喊陳平安。
陳平安立即提醒道:“不像話了啊,得喊小師叔?!?/p>
然后就冷場了。
畢竟雙方是聊正事,陳平安就笑著開口道:“要是問劍贏過小師叔,就可以拿去我的那把夜游劍。”
只是陳平安補了一句,“當(dāng)然,跟我問拳也可以?!?/p>
趙繇這個師侄很賊啊,就笑著問道,“治學(xué)呢?”
陳平安笑道:“學(xué)問?你還差得遠(yuǎn)?!?/p>
趙繇笑著不說話,好像臉上寫滿四個字,不以為然。
陳平安說道:“齊先生說過,道理在書上,做人卻在書外?!?/p>
趙繇想了想,點點頭,“如此說來,我與小師叔確實差得遠(yuǎn)?!?/p>
李寶瓶疑惑道:“趙繇是劍修嗎?”
陳平安搖頭道:“不是劍修,最少暫時還不是。大概他是想與白先生走同樣一條修行道路吧。”
李寶瓶說道:“趙繇比較認(rèn)死理,人還是很聰明的?!?/p>
因為是同鄉(xiāng),更是同窗,所以知根知底。
不過對于當(dāng)年的學(xué)塾蒙童來說,可能對于那個每天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的紅衣小姑娘,如今每每想起那個肯定是最后一個踩點到學(xué)塾、又是
陌上又花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