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晴朗微笑道:“陛下不用多禮,崔掌律,吳供奉和蕭供奉與我,已經(jīng)分別將陛下和袁礪、袁泌各自轄境內(nèi)的民生,都大致看過一遍?!?/p>
事實上,其余兩位皇帝的消息要比袁盈更加靈通,只說其中袁礪,甚至都已經(jīng)帶著護(hù)國真人,與新五岳山君,擺好陣仗,興師動眾,浩浩蕩蕩,正在趕往仙都山的路上。
曹晴朗說道:“治大國如烹小鮮,巧婦難為無米之炊,終究是巧婦。一國之主急功近利,暫時得勢,終究不是長遠(yuǎn)之計?!?/p>
皇帝袁盈一時間怔怔無言。
崔嵬淡然說道:“曹晴朗是上宗落魄山陳山主的嫡傳弟子,所以曹晴朗的看法,就是整座青萍劍宗的看法?!?/p>
一直還算云淡風(fēng)輕的洪稠和汪幔夢,俱是心頭一震,面面相覷,剎那之間,洪稠額頭滿是汗水,咽了口唾沫,抱拳問道:“敢問曹仙師和崔掌律,落魄山可是寶瓶洲的那座落魄山?陳山主……可是寶瓶洲的那位陳山主?”
曹晴朗笑著點頭,崔嵬反問道:“不然?”
此言一出,年輕皇帝一行人俱是與錢猴兒如出一轍,夢游一般。
卻是好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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騎龍巷。
謝狗猶豫了一下,還是沒有現(xiàn)出真身姿容,被按住腦袋后,她縮了縮脖子,難得示弱道:“那個,如今都是一家人?!?/p>
她笑道:“謝狗?怎么取了個這么個名字,白景,朝暈,外景,耀靈這些,不都挺好的。現(xiàn)在嘛,小心狗頭不保?!?/p>
白景是劍修,而且白景還是那副“緯甲”的新任主人。故而論傳承,白景與仰止,都算屬于各有法脈了。
謝狗笑容牽強。
持劍者,劍侍,劍靈?
小陌想要站起身,“陳平安”示意小陌坐著就是了。
騎龍巷草頭鋪子的這張酒桌,此刻就像一處光陰長河的漩渦,又像是井水不犯河水。
詩僧禪語有云,人從橋上過,橋流水不流。
不管是不是誤打誤撞,反正早就道破天機(jī)了。
那個“陳平安”笑道:“小陌,我的真身還在桐葉洲,至于你眼前的我呢,只是個被自己流放的可憐人,我當(dāng)然還是我?!?/p>
小陌猶豫了一下,還是忍著心中別扭說道:“小陌見過公子。”
白景望向那個古怪的存在,問了個與之匹配的古怪問題,“你跟那個陳平安,到底是誰吃了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