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關(guān)閉野園,該殺的殺,該放的放。對小龍湫心懷仇恨卻不該死的,一樣放出去,此事先與天目書院說清楚,書院那邊愿意接受妖族,就送過去,不愿意,就由著它們離開小龍湫地界,自生自滅,暗中盯著它們,下山監(jiān)察此事的修士,以金丹洪艷和武夫程秘帶隊,可以無視封山禁制,發(fā)現(xiàn)妖族中誰敢違禁行兇,就地斬立決,不用與小龍湫祖師堂匯報,但是小龍湫修士中誰敢濫殺,下場與妖族等同,祖師堂掌律一經(jīng)查實,斬立決,無需與我通報,若是掌律膽敢賞罰不當(dāng),就由我來斬立決,我一樣無需與大龍湫通報?!?/p>
接連三個斬立決,聽得祖師堂內(nèi)人人自危。
接下來司徒夢鯨直接將摘月猿和那老黿,都關(guān)了禁閉,讓兩位護山供奉自己去那“別有天”神仙窟內(nèi),閉關(guān)思過一甲子。
老黿顫顫巍巍站起身,沒有任何廢話,只是道了一句謹遵仙君法旨,背影黯然走出祖師堂,那頭摘月猿滿臉怒容,正想說話,要為自己辯解幾句,或是想要與這位仙君討要一個說法,結(jié)果被司徒夢鯨直接一袖子連同椅子一并打出屋外,再朝大門外屈指一彈,現(xiàn)出真身咆哮不已的摘月猿便如遭重錘,直接飛出如意尖,龐大身軀墜入那條潢水中,沉入水底,隨后便鮮血瞬間布滿河水。
至于旒河大圣和潢水大王,下場更慘,直接被驅(qū)逐,除了即刻起從祖師堂山水譜牒除名,司徒夢鯨還不許這兩頭老魚成精的金丹修士在小龍湫周邊地界出現(xiàn)。
變故這么多,而且事情都不小,但是祖師堂內(nèi),譜牒修士們依舊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。氣氛凝重,落針可聞。
那兩頭老魚精依舊感恩戴德,與那個降下如此不近人情法旨的仙君,作揖致謝,并且雙方主動承諾,絕對不敢提及舊事,離開小龍湫后,會改換面容,使用化名,另辟道場,潛心修行,更不敢胡作非為,免得被有心人順藤摸瓜,折損了小龍湫的絲毫名聲。
司徒夢鯨神色淡漠道:“希望你們說到做到?!?/p>
這就是一位中土仙人的威勢了。
更何況龍髯仙君還有一個姓氏“司徒”。
再者在小龍湫,新任山主執(zhí)行家法,名正言順。
然后是令狐蕉魚,一下子得了兩樁足可讓元嬰地仙都要垂涎的天大福緣。
司徒夢鯨一口氣賜下兩件重寶,給了這個才是首次參加祖師堂議事的洞府境女修。
一枚谷雨葫蘆。
曾是上任山主林蕙芷所有,也是小龍湫的山主信物和鎮(zhèn)山重寶。
歷來只能是山主代代傳承,遵從山門祖訓(xùn),只能是將其小煉,谷雨葫蘆不可以被大煉為本命物,有點類似龍虎山天師府的某大門上的符箓,層層加持。而這枚葫蘆,也是林蕙芷的師弟,權(quán)清秋夢寐以求之物,甚至可以說,他之所以會從大龍湫來下山這邊,就是得到爹娘的授意,奔著這件半仙兵而來,因為權(quán)清秋與谷雨葫蘆大道相契,能夠幫助他提升躋身玉璞境的可能性。
一根魚竿,短如佩劍,以銀色絲線裹纏竹竿,如月色流淌。
這是權(quán)清秋祖?zhèn)髦?,等同于半只龍王簍,以水中明月作為魚餌,用來垂釣珍稀水族,尤其是拜月之流的水仙精怪,最有奇效。
擔(dān)任小龍湫掌律的洪艷滿眼艷羨,突然察覺到龍髯仙君的視線,金丹修士頓時悚然,低下眉眼,迅速收斂心神,再不敢有絲毫的非分之想。
結(jié)果洪艷發(fā)現(xiàn)議事堂內(nèi)出現(xiàn)了不合常理的長久寂靜,等她微微抬起眼簾,才發(fā)現(xiàn)所有人都看著自己,洪艷再偏移視線,又發(fā)現(xiàn)那位仙君就那么盯著自己。
司徒夢鯨問道:“洪艷,說說看,在你看來,何謂修行?”
洪艷瞬間滿頭汗水,顫聲道:“回稟仙君,修道求真我。”
這是那座太平山的修道宗旨之一,想來無錯吧?
司徒夢鯨瞇眼道:“哦?”
洪艷汗流浹背,如坐針氈。
“你修道兩百八十余年,辛苦修道求真,就是修出了一個貪戀谷雨葫和魚竿的‘真我’?”
“如此修行,在哪里不能修行,何必坐在這張小龍湫掌律的椅子上,空耗心神和光陰,不如去陪著兩位護山供奉一起?”
“怎么,是等著甲子之后,封山解禁,我也返回大龍湫,你再作謀劃?想要學(xué)誰,你師父權(quán)清秋的手段?還是林蕙芷的心術(shù)?”
洪艷趕緊起身再下跪,匍匐在地,使勁磕頭,懇請仙君恕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