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就是坐的遠,不然非要拍肩一拍,以表敬意。
辛濟安笑道:“喝高了,別當真。”
陳靈均捧腹大笑,抬起一只手,作推門狀,樂不可支,“陳老哥還說了,你這人酒量一般,有次松邊醉倒,以手推松曰去,推了半天……”
辛濟安啞然失笑。
結(jié)果青衣小童就挨了自家老爺一巴掌。
陳靈均悻悻然,立即收斂笑意,“辛老哥,可不是笑話你,我這個人一喝酒管不住嘴,別介意,自家人不說兩家話?!?/p>
小米粒輕聲提醒道:“景清景清,你還沒喝酒呢。”
陳靈均學自家老爺唉了一聲,“你這就不懂了,江湖兒郎,萍水相逢,一見如故,如飲醇酒?!?/p>
小米粒不愿意當眾反駁景清什么,只是偷偷皺著兩條疏淡微黃的眉頭,雙手端起白碗,低頭喝茶。
陳靈均曉得自己說錯話了,趕忙改口,轉(zhuǎn)過頭伸手擋在嘴邊,小聲說道:“小米粒,回頭我?guī)湍阏沂畟€謎語?!?/p>
小米粒咧嘴一笑,趕緊低頭。
辛濟安看了眼那個只是自顧自喝茶的道士仙尉,再看向陳平安。
陳平安輕輕點頭。
荊蒿長久無言,老修士這輩子參加過數(shù)以千計的典禮宴會,真沒碰到過如此兒戲的“酒局”。
桌對面,就是斬龍之人,白登如臨大敵到了極點,直到現(xiàn)在還沒有緩過來。
與一位“人間有蛟龍?zhí)帞仳札垺钡某鸺?,同桌喝茶,這是白登想都不敢想的局面。
而銀鹿,更不清楚,他這個曾經(jīng)仙簪城的副城主,身邊坐著的道士仙尉,就是那座仙簪城的真正主人,更是那枚遺落人間的道簪主人。
喝過茶,就分成了兩撥人。
陳平安和小米粒,負責帶著辛濟安繞路上山,去祖山集靈峰隨便走走看看,至于陳清流就跟著陳靈均就近上霽色峰喝酒去了。
一個白發(fā)童子始終沒有上桌,只是蹲在山門口那邊,掏出了一本冊子,開始記錄年月日和某某某。
走在祖師堂所在集靈峰的山路上。
辛濟安主動說道:“這次文廟封正寶瓶洲五岳山君,不是亞圣、文圣,也不是文廟教主、學宮祭酒他們住持典禮,而是由至圣先師的五位弟子出面,他們?nèi)缃竦淖藨B(tài),跟你當下,有點類似。其中一位,此次跟我在蠻荒天下那邊現(xiàn)身,他是至圣先師毫不掩飾自己偏心的一位愛徒。還有天外那位,聽陳清流說你先前跟隨禮圣去阻攔蠻荒天下,你們可能已經(jīng)見過面了,在很久以前,他就是那些遠古書生們的賬房先生,治學艱深之外,還負責管錢和掙錢。”
陳平安恍然,點點頭,“只是打過照面,當時晚輩沒能認出那位圣賢的身份?!?/p>
如果早些知曉對方的身份,用陳靈均的酒桌行話,就是高低得整幾句。
先前蠻荒大地之上,靈氣稀薄之地,有兩人相鄰結(jié)茅而居。
離開道場之前,大髯漢子找出鐵劍一把,高冠一頂,穿上儒衫,正冠仗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