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米粒壓低嗓音,輕聲道:“好人山主說了,我們不能總是反復(fù)告訴自己一句,‘就這樣吧。’好人山主還說,這樣不太好?!?/p>
白也笑道:“陳山主的這個想法,很不錯。”
小米粒一下子神采奕奕,自己以誠待人說真話,白先生非但不生氣,反而還夸獎好人山主了,開心!
興高采烈的小姑娘轉(zhuǎn)過頭,伸手擋在嘴邊,壓低嗓音說道:“白先生,跟你說個秘密啊,好人山主雖然曾經(jīng)與人斗詩是輸了,可他只要喝酒喝高了,才情很了不得嘞?!?/p>
白也笑問道:“說來聽聽?”
小米粒一下子回過神,身邊這位可是寫過很多詩篇的白先生,聊這個,是不是不妥當(dāng)?
所幸白先生善解人意,已經(jīng)幫她解圍了,白也微笑道:“記得曾經(jīng)不用真名,跟君倩一起訪仙問道于名山大川,也曾與一些偶然相逢的山中道士和世外高人……勉強算是斗詩吧,結(jié)果他們聽了,都很不以為然,評語不高,反正處處是毛病,不是全然不押韻,就是換韻不妥,或者這里撞韻那邊出韻,不合法度,連平仄都不懂?!?/p>
小米粒驚嘆道:“是他們不識貨,還是他們太厲害?。俊?/p>
白也笑道:“可能兩者都有吧。”
小米粒說道:“反正好人山主說了,只有真正喝醉了,才能讀出白先生詩篇的神味,不醉就不行?!?/p>
白也說道:“那你們陳山主的酒量一定極好,我猜他幾乎就沒怎么醉過吧?”
小米粒撓撓臉,“好人山主確實沒怎么喝得大醉酩酊,很偶爾了,我曉得只有幾次,不過我當(dāng)時都不在場,都是聽說來的。”
白也不以為意。顯而易見,落魄山陳平安也好,劍氣長城的末代隱官也罷,根本就不是一個會如何崇拜白也詩篇的讀書人。
君倩只是悄悄站在遠處,背靠欄桿,雙臂環(huán)xiong。主要還是擔(dān)心白也不開竅,可別哪句話說得混賬,就讓我們小米??薇亲恿恕?/p>
白也轉(zhuǎn)頭看了他一眼。
君倩示意你們聊你們的,不用管我。
先前小鎮(zhèn)舊學(xué)塾那邊,解開一部分心結(jié)的師弟馬瞻,最終還是不肯來落魄山。
君倩這個當(dāng)師兄的,陳平安這個小師弟,對此都沒有強求。
不過馬瞻身份已經(jīng)變了,從京城帝王廟的廟祝之一,變成了大驪春山書院的講習(xí)。
馬瞻當(dāng)時并不清楚那場京城御書房的議事內(nèi)容,所以覺得奇怪,畢竟這個小師弟身份再多,似乎都不宜插手這種大驪王朝事務(wù)。
陳平安笑道,崔師兄是大驪國師,我如今也是了。
君倩轉(zhuǎn)頭笑望向那個虎頭帽少年。
去玄都觀修道和練劍,是對的,來落魄山一趟,也是對的。
浩然三絕,白也詩無敵,錦繡崔瀺,劍術(shù)裴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