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是孫道長親自帶我去玄都觀修行,我就不用猶豫了,馬上動身跟他走,稍微猶豫一下,都是對孫道長的不敬?!?/p>
這就很……靈性了。
等到孫道長遠游回家,聽聞此語,撫須大笑,稱贊符泉一句,好小子,以誠待人,很有陳小道友的風采嘛。
很快就傳出一個有鼻子有眼睛的說法,說玄都觀孫道長親口說了一句。
“盡瞎扯,一個個胡說八道,太不靠譜,什么張風海第二、小姚清,分明張風海是符泉第二,姚清得自稱一聲老符泉?!?/p>
既然孫道長都這么開口澄清了,別州山上邸報,也就都識趣不繼續(xù)給符泉揚名了。
畢竟孫道長最記仇。
你反駁貧道,貧道口拙,吵不過你,就只好請你來自家道觀掃地了。
還真別不信,如果有誰去玄都觀那邊做客,當然是字面意思上的真正做客,只要瞧見那些道袍不是玄都觀樣式的別家道士,走在路上,又瞧見他們拿掃帚、提馬桶的,最好禮敬幾分,因為他們境界肯定不低。
而白玉京紫氣樓的姜照磨,此生修道武學兩不誤,卻一直不入武評,每一次兵解山放出榜單,都將姜照磨故意放在第十一的位置上邊,故而又被某人“譽為”“替天下武道之山看門的道童”。故而簡稱……門童。
至于敢這么調侃一位白玉京樓主的“某人”是誰,用屁股想都知道。
都猜測兵解山膽子這么大,極有可能都是“某人”慫恿攛掇的結果。
此外更早仙杖山每次評選天下十人,都習慣性有個“第十一”的人選,而此人與玄都觀孫道長,一個號稱雷打不動第五人,一個是板上釘釘?shù)谑弧?/p>
這位連續(xù)十幾次排名第十一的修士,便是汝州的山上第一人,他與孫道長關系極好,姓朱,自號“某人”。
所以當初劍氣長城的末代隱官,成為數(shù)座天下年輕十人的“陳十一”,得知此事的青冥天下,都覺得他們仨,可以湊一桌喝酒。
可惜這次朱某人沒能守住“天下第十一”的名號。
如今榜單上白藕除外的兩位女子大宗師,除了兵解山于勍,還有來自幽州一個名叫琵琶峰的地方,女子叫古艷歌。
無門無派,橫空出世,她的家學、師傳如何,皆不得而知。
這兩位女子宗師,跟白藕當年首次登榜是差不多的境遇,都是入選了,卻有非議,而且不小。
玄都觀孫道長就又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,好了傷疤忘了疼,非要被她們把耳光摔在你們臉上才曉得痛。
朱某人也是差不多的看法,只是說得更文雅些,這也符合朱某人的一貫作風。
女子怎么了,這就叫莫說娥眉無英氣,在山下不向君王媚顏色,山上可教仙真俯首。
蘇店問了一個埋藏心底多年的問題,“林師,山上修道之人的兵解轉世,幾乎都會魂魄不全,即便開竅了,再被師門重新帶回山中繼續(xù)修道,但是就這個人自己而言,還能算作當年的那個人嗎?”
林江仙會心笑道:“你覺得人之所以為人,最根本所在是什么?”
蘇店搖搖頭。
林江仙伸手指了指心口,再抬升手臂,點了點太陽穴,“我覺得是這兩處,人心與記憶交匯即為人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