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岳掣紫山,山君晉青,得到文廟賜予的神號“明燭”。
東岳磧山,蒙嶸,得神號“英靈”,寓意之大,超乎想象!
北岳披云山,魏檗,獲神號“夜游”。倒是半點(diǎn)不奇怪,如果不是,那才叫怪事了。
西岳甘州山,佟文暢,神號是“大纛”。南岳梓桐山,女子山君范峻茂,她的神號竟是山之別稱的“翠微”!
文廟十哲中的大先生道鄰,負(fù)責(zé)住持北岳典禮。
今天親臨披云山的大修士,就有于玄,辛濟(jì)安,荊蒿,讓人幫忙道賀的還有陸沉,陳清流,謝實(shí)……
如此一來,論聲勢,一洲五岳當(dāng)中,披云山當(dāng)之無愧獨(dú)占魁首。
一身雪白長袍、耳別一枚金色耳環(huán)的魏檗,畢恭畢敬,從大先生手中接過禮圣手書神號的那支卷軸。
魏檗作揖致謝,再轉(zhuǎn)身攤開卷軸,“夜游”二字,化作絢爛金光,大道顯化于披云山之巔,與北岳山水氣運(yùn)融為一體。
其實(shí)這場封正典禮并無繁文縟節(jié),再簡單不過,那位身穿青色棉衣、腰懸水瓢的大先生,讀了一篇圣賢書,再粗略言說寶瓶洲北岳歷史變遷,為北岳魏檗贈予神號,最后大先生叮囑魏檗“美言”幾句吉慶言語,就算禮成。
大先生與其余四位文廟圣賢,至圣先師的親傳弟子,都沒有久留,封正一事禮成,就幾乎同時告辭離去,卻不是重返中土文廟。
而是一個古稱韶州的一條江河畔,水名泮水。古樂有《韶》,子曰盡美矣又盡善也。
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站在水畔,身邊站著氣態(tài)溫和的禮圣,神色肅穆的亞圣,傷感不已的老秀才。
還有許多身形縹緲只余下一尊陰神的文廟陪祀圣賢,早已身在水邊,等著大先生他們幾個完成封正。
某些圣賢,早已身死道消,先后消逝在歷史長河中,功名事業(yè)朽與不朽,都留待后世后人評說了。
至圣先師微笑道:“好久沒有這么聚了。”
河邊的先生夫子們,不約而同,只是默然,與至圣先師作揖行禮。
站在最前邊的至圣先師的側(cè)過身,與他們作揖還禮。
至圣先師起身后,側(cè)頭聆聽狀,似聽大美古樂有韶,似聽人間瑯瑯書聲,雖說韶樂大美至善,可好像還是后者更好聽些。
老人率先在泮水畔席地而坐,朗聲笑道:“最后一次授業(yè)解惑了,問與答,或是以反問作答,我們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?!?/p>
西方佛國,菩提樹下,中年僧人盤腿趺坐,開始說法。
青冥天下,一個少年道士來到涿鹿古戰(zhàn)場一座小道觀的門外,與那詢問身份的知客道士,少年道士自稱姓李,來自陳國苦縣。
落魄山的山門口,道士仙尉昨夜入睡前,又一次自責(zé)不已,打定主意,明兒再不能看“雜書”了,必須看本正經(jīng)道書。
今天日頭和煦里,年景又看一本雜書,津津有味,蘸了蘸口水,輕輕翻過一頁書,內(nèi)容過于精彩,又翻回去,多看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