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璨說道:“有本事別跟我沖,搗鼓這個榜單的,是正陽山茱萸峰的田婉,你找她說理去?!?/p>
當初居心叵測的鄒子,評選出數(shù)座天下年輕十人和候補十人,因為兩個榜單各有第十一人,所以總計二十二人登榜。
寧姚,斐然,曹慈都在年輕十人之列。劍氣長城的末代隱官,就是墊底。
當時榜單沒有給出陳平安的名字,只是介紹了年輕隱官的境界修為,元嬰境劍修,山巔境武夫。
這讓那位云遮霧繞的年輕隱官,有點類似看門人的意思,好像不管是誰,只要打過了陳十一,就有登榜的實力。
而候補十人當中,就有寶瓶洲真武山的馬苦玄,中土神洲的許白,竹海洞天的純青。
之前馬苦玄去找賒月的麻煩,其實算不上斗法,因為賒月主動認輸了,若論遁法,賒月確實不弱。
但是許白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,哪怕他一點都不想跟馬苦玄起沖突,但是馬苦玄根本沒有給許白避其鋒芒的機會。
三者當中,就只有純青是認認真真與馬苦玄切磋了一場的,同時馬苦玄也是對這場斗法,最為上心,只因為作為青神山夫人唯一嫡傳的純青,修道之路,最像陳平安。
畢竟光是游歷竹海洞天、為純青教過拳的武學宗師,就有四位止境之多。
事實上,這場切磋,從頭到尾穩(wěn)穩(wěn)壓制純青一大截的馬苦玄,最后他給了這位手下敗將,一個不算評價的評價。
大致意思是“好心奉勸”純青以后別學拳了,給那姓陳的提鞋都不配,不如專心修道。
那些當真就只是扯閑天的言語,聽得宋瘠腦袋一低再低。
因為她終于確定那兩個男人的驚人身份了。
龍泉劍宗第二任宗主,劍仙劉羨陽。驪珠洞天泥瓶巷顧璨,白帝城鄭居中的嫡傳弟子。
他們與出身杏花巷的馬苦玄都是同鄉(xiāng)。
是了。
只有他們這樣的天之驕子,才可以提及馬苦玄,如此心平氣和。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不在乎,根本不用假裝,不必故作散漫。
劉羨陽隨口問道:“你曾經(jīng)跟他們倆并肩作戰(zhàn),在你看來,純青和許白到底是啥水準?”
顧璨抿了一口酒水,“許白短處是與人捉對廝殺,心不狠,所以他的境界要低一境看待,長處是運籌帷幄,將將和將兵,都是許白天生擅長的,到了戰(zhàn)場上,許白調(diào)度兵馬,就會變得異常鐵石心腸。單對單,許白對上我,他必死無疑?!?/p>
“純青所學駁雜,天資確實好,年輕十人和候補十人當中,她是最年輕的一個,不是沒有理由的。如今純青才二十幾歲,作為純粹武夫,經(jīng)過蠻荒一役,估計她很快就會打破遠游境瓶頸,拳法技擊,精通十八般武器,身為練氣士,早就是元嬰境瓶頸,五行堪輿,雷法符箓,機關(guān)陣法,扶乩降真,馭鬼敕神,狩獵追殺,隱匿逃遁,她都很精通,而且成長的空間很大,她的優(yōu)勢,應該是在躋身飛升境之后,純青多半會成為一位攻守兼?zhèn)涞膹婏w升,大道成就,高于野修青秘,與我白帝城出關(guān)后的師姑韓俏色相仿,我估計北俱蘆洲的火龍真人,就會是純青未來大道高度的極致所在了。純青如果再多出一層劍修身份,完全可以把她視為一個老瓷山的陳平安?!?/p>
劉羨陽忍俊不禁,如果不是最后這句損人至極的評價,我就真信了你顧璨了。
小鼻涕蟲的言下之意,就是純青確實瞧著很像陳平安,但終究相對于“真跡”而言,她只是一件燒造粗劣的仿品瓷器,擱在他們幾個的家鄉(xiāng),就只能被砸碎丟到老瓷山。
先前陳平安問劍正陽山期間,馬苦玄其實就在附近旁觀,余時務甚至說這是馬苦玄的唯一機會了。
后來等到陳平安城頭刻字的消息,傳到浩然,就更讓馬苦玄一下子吃不準深淺了。
劉羨陽好奇問道:“你是不是有在永嘉縣馬府安插棋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