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平安說道:“去,給秦夫人腳上綁幾塊磚頭?!?/p>
老嫗忙不迭去給吊死的婦人腿上綁上磚頭,如此一來,好似懸梁自盡的婦人重量,可就要超過馬巖了。
陳平安問道:“如果你還能活著離開馬府,有什么打算?”
老嫗小心翼翼說道:“尋一處僻靜地方,隱姓埋名,老實(shí)修行?!?/p>
陳平安笑道:“那跟在馬府有什么不同?難道在這里,你就不是老實(shí)修行了?”
老嫗試探性說道:“懇請陳劍仙不吝賜教,老身定然照做不誤,便是陳劍仙建議老身去一處尼姑庵剃發(fā)修行,也是愿意的。”
“讓你去青樓當(dāng)個老鴇呢?”
“這有何難,紅塵歷練,亦是修行?!?/p>
“有那嫖客非要你接客呢?”
“也忍了他?!?/p>
陳平安搖了搖頭。
老嫗便揪心不已。
陳平安問道:“是覺得問道于盲,還是以莛撞鐘?”
老嫗低聲嚅嚅。
雙方扯著閑天,老嫗顫聲道:“陳劍仙,他們兩個都被吊死了?!?/p>
陳平安說道:“那你就拘了他們的魂魄?!?/p>
老嫗小聲提醒道:“陳劍仙,屋里頭死了人,相信京師城隍廟那邊很快就會知道這邊的動靜了,鬼差趕來,若是瞧見了?”
何況這白晝時分,城隍廟按例還有一尊日游神負(fù)責(zé)巡視地界。
酆都地府秉公辦差,可是不念任何情面的。
陳平安說道:“他們知道了也進(jìn)不來?!?/p>
蒲柳不敢多說半句,施展地仙手段,拘了馬巖和秦箏的魂魄,兩頭身形飄忽的鬼物站在屋內(nèi),馬巖低著頭,畏畏縮縮,不敢看婦人。
秦箏死死盯住那個心狠手辣至極的賤種。
陳平安笑道:“人都死了,結(jié)果還是去不成京師城隍廟,當(dāng)不了酆都錄名的冥官,是不是有種白死了的憋屈感覺?”
蒲柳輕聲問道:“陳劍仙,老身是要點(diǎn)了他們的燈,還是將他們押入水牢?”
既然上了賊船,那就一不做二不休了。
陳平安說道:“sharen不見血,就像吃面不就蒜,終究差了點(diǎn)意思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