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此興師問罪?
此人當(dāng)下的真實境界?他與陸沉?xí)航杈辰绲拇鷥r,就是從玉璞跌回元嬰。
道士以心聲為她解惑道:“‘道士吳鏑’離開道觀之前,拍了拍鐘山肩膀,就察覺到了鐘山根骨的不同尋常??此茻o意,原來有心。至于他是何時潛入此地的,我也不清楚。”
青裙婦愈發(fā)疑惑,“你是仙人,都不清楚?”
他們這個行當(dāng),不是sharen就是被殺,最是精通潛伏和偷襲,怎么會被陳平安察覺到此地?
道士說道:“可能是你的到來,泄露了行蹤?!?/p>
青裙婦氣笑不已。
那位魁梧道士開口說道:“我叫劉桃枝,是西山劍隱一脈的掌舵人?!?/p>
“在桐葉洲那邊,陳先生已經(jīng)見過的秦不疑,她是櫻桃青衣一脈的上任魁首,等她卸任后,位置空懸已久。”
“涼亭這位,是秦不疑的師妹,叫蕭樸。我們門中都沒有道號一說,哪怕不是一脈,多是按照輩分相稱?!?/p>
蕭樸相貌只是中人之姿,肌膚微黃,卻自有一種凜然不可犯的森嚴(yán)氣度。
她頭別木簪,穿棉衣,腳踩一雙布鞋,微笑道:“若效飛鳧客,多慚擊劍仙?!?/p>
陳平安無動于衷。
涼亭內(nèi)的少年少女,雖然聽不見三人言語,卻都對那位青衫劍客的身份來歷,大為好奇。
橫劍在膝的少年豐城,對那位不速之客冷眼旁觀。
少女景定,她卻是目不轉(zhuǎn)睛,好像瞧見了什么夸張景象,滿臉嘆為觀止的新奇神色。
蕭樸說道:“曾經(jīng)有幸在北俱蘆洲,遙遙見過陳山主與那撥北燕國騎卒和割鹿山刺客的廝殺風(fēng)采?!?/p>
陳平安說道:“前不久,托月山之外的周邊蠻荒修士,遠(yuǎn)遠(yuǎn)見過那場廝殺,估計也是這么覺得的?!?/p>
蕭樸好像沒聽出年輕劍仙話語中的陰陽怪氣,自顧自繼續(xù)說道:“當(dāng)年陳山主境界不高,神識敏銳程度,卻是非同一般?!?/p>
當(dāng)時陳平安與隋景澄同行,在馬背上,他確實就覺得有些古怪,沒有任何蛛絲馬跡,只是一種對危機(jī)的直覺。
陳平安默不作聲。
開口說話費(fèi)力氣。
劉桃枝似乎覺得自己居高臨下與這位陳山主對話,不太合適,于禮不合,便飄落下巨石。
洗冤人與賒刀人,都極為神秘。而且相較于后者,洗冤人要更為行事詭譎,不為世人所知,就像白也所寫詩篇贊譽(yù)的刺客一般,真正做到了十步一sharen千里不留人。以至于就連龍虎山外姓大天師的梁爽,老真人這種山巔大修士,都要去詢問趙天籟,才可以知道些許內(nèi)幕。例如洗冤三脈,分別是劍客身份的西山劍隱,還有幾乎全是女子刺客的櫻桃青衣,以及最后一撥在浩然八洲各國身居高位、廟堂要津的武將,這一脈籠統(tǒng)成為“鋸?fù)肴恕?,別稱縫補(bǔ)匠。
就說于磬不簡單,果然不假。
陳平安在這之前,只知道馬府“廚娘于磬”的真實姓氏,是公孫,曾是一位洗冤人,卻不是出身西山劍隱一脈。因為違例,她被除名驅(qū)逐,失去洗冤人身份,才有了與馬苦玄的甲子之約,被坑害得如今就在某處當(dāng)那沒有工錢的免費(fèi)苦力,還要時不時被那同是階下囚的蕭形騷擾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