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羨陽正色道:“鄭先生夸我年輕有為,有擔當有抱負呢?!?/p>
顧璨笑呵呵道:“你開心就好?!?/p>
他站起身。
只是沒有關(guān)門。
劉羨陽跟著起身,奇怪問道:“門就這么開著,真不怕招賊???”
千防萬防,家賊難防。我劉羨陽道心有限,啥時候管不住手,你可別怨我跟你不見外,學(xué)一學(xué)陳平安的見好就收!
顧璨徑直離去,微笑道:“本來就都是你的物件,也不知道挑來挑挑個什么勁,還借咫尺物,好玩不好玩?丟臉不丟臉?”
劉羨陽愣了愣,輕輕跺腳,試探性笑問道:“該不會?”
顧璨直截了當說道:“也是你的?!?/p>
劉羨陽振臂喊道:“顧大哥不小氣!”
顧璨背對著那家伙,抬臂伸手,豎起一根中指。
有人不求杯中酒滿,但求可以續(xù)杯。
來到這艘流霞舟的陣法樞紐之地,負責掌舵的顧靈驗換了一身裝束,雪白肌膚,漆黑長衣。
她美目盼兮,問道:“公子真想好了,宗門選址扶搖洲?”
今天顧璨難得愿意陪她多聊幾句,“扶搖洲屬于一塊新棋盤新棋局,其實要比桐葉洲更能施展手腳,舊有宗門勢力被蠻荒妖族一掃而空,若說將宗門建在蠻荒天下,傅噤可以,玉璞境顧璨,暫時還不夠格,那我就不打腫臉充胖子了。何況師父將整座金翠城交給我,也是一種明示,勸我別眼高手低,否則師父將金翠城搬來浩然天下,我轉(zhuǎn)頭就再放回蠻荒天下去,算怎么回事。何況我在扶搖洲那幾年,沒有白費心思,山上山下,口碑還行,雖說罵我狂妄的,大有人在,還真沒幾個說我一肚子壞水。就算聽說一些我早年在寶瓶洲書簡湖的所作所為,也覺得……沒什么。大概是覺得比起蠻荒妖族在扶搖洲的肆虐橫行,確實差遠了。純青,許白他們幾個,也得承我的情,再無法將我視為窮兇極惡之輩。事實上,如果沒有曹慈,我們極有可能會全軍覆沒,但因為他是曹慈,所以很多人在內(nèi)心深處,覺得理所當然,對曹慈心存感激,自然是真,可要說對他如何感恩戴德卻未必,這就是曹慈吃了曹慈的虧,不被寄予期望的顧璨,反而占了顧璨的便宜?!?/p>
她笑瞇瞇問道:“算計是這么個算計,道理是這么些個道理,那公子有沒有私心呢?”
顧璨點頭道:“有。”
她好奇道:“愿聞其詳。”
顧璨笑道:“扶搖洲好像缺少一個陳平安之于寶瓶洲的人物?!?/p>
顧靈驗故作恍然大悟狀,她若單純少女兩頰緋紅,羞赧道:“公子,我有個小心愿,若是能夠躋身飛升境,你能不能滿足我一件事?”
顧璨微笑道:“只要你躋身飛升境,我就躺著不動,隨便你騎,任意馳騁。”
她神色認真說道:“說好了啊,不許反悔?!?/p>
顧璨點頭道:“你記得多學(xué)幾門道家房中術(shù)?!?/p>
這讓她有些氣餒。
浩然九洲,中土神洲,高人太多,沒誰敢說自己是一洲山上的仙師領(lǐng)袖。
就算符箓于玄躋身十四境,還是如此。甚至當年那位人間最得意的白也,他都不會如此認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