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檗看了眼她,謝狗點點頭,xiong有成竹道:“非是自夸,我們劍修的體魄神魂,其堅韌程度,非同凡響。今兒必須讓夜游神君長長見識。”
霎時間,從扶搖麓作為起始,便有無數(shù)條金色光線拋出一條條弧線,落在遠遠近近的北岳版圖上邊,由點及面,縱橫交錯。
這張金色大網(wǎng)更加細密。
魏檗收起神通,謝狗扶了扶貂帽,“要么躲得深,要么跑得快,肯定不是省油的燈。”
魏檗說道:“既然對方敢光明正大現(xiàn)身山門口,還與賈晟聊了那么久,估計不太可能是什么心懷叵測的鬼蜮之輩?!?/p>
山上修道之人,不論男女,只要身居高位,就容易樹大招風,招惹各路人士的好奇窺探之心。
就說米裕,在那桐葉洲,哪怕足不下船,就引來渡口多少女子對其一見鐘情,紛紛起了愛慕之心?
魏檗本以為謝狗還要說點什么,卻見貂帽少女鼓起腮幫,眨了眨眼睛。
好似眼神示意,夜游神君怎么還不走,改變主意啦,打算多嘮幾句?
魏檗轉(zhuǎn)頭看了眼大門緊閉的竹屋,思量片刻,就要告辭一聲,縮地山河返回自家讀書處,卻聽嘔了一聲。
魏檗趕緊轉(zhuǎn)頭望去,看到那謝狗背對著自己,端著碗,吐了一碗。
貂帽少女抬起手背,擦了擦嘴角,沒轉(zhuǎn)頭解釋什么,大概是破天荒難為情了?
魏檗到底善解人意,只當什么都沒發(fā)生,就要返回披云山,卻見那謝狗仰起頭,“一飲而盡”。
這下子輪到有潔癖的魏檗,差點沒忍住當場干嘔起來。
謝狗吧唧吧唧嘴,碎碎念著粒粒皆辛苦、由奢入儉難啊,轉(zhuǎn)身笑哈哈說道:“夜游神君,剛想起有件事,得跟你聊幾句。”
魏檗笑容尷尬,“不著急?!?/p>
夜游神君什么的,好像已經(jīng)不算什么了。
謝狗說道:“緊要事,不拖延?!?/p>
魏檗心中幽幽嘆息一聲,坐在臺階上,“說說看?!?/p>
接下來謝狗所言,還真是不是一件小事,先說了真武山與落魄山的那樁買賣,這就意味著大驪秘錄記載為“甲六山”的龍脊山,只要風雪廟和龍泉劍宗點頭,便有機會正式劃撥到落魄山名下。至于大驪宋氏那邊,估計只怕陳山主不開這個口吧。魏檗心領神會,說風雪廟和阮邛那邊,自己去幫忙言說此事。之后便是落魄山早有預謀的買山大業(yè)了,同理,最想要促成此事的,還是大驪王朝,比落魄山還著急。
驪珠洞天落地生根之時,小鎮(zhèn)西邊群山,連同披云山在內(nèi),總計六十有二。
自從龍泉劍宗都要主動為落魄山騰地盤之后,如今還有十來個大大小小的仙家門派,屬于是硬著頭皮不搬。
阮邛是大驪王朝首席供奉,宋氏兩代帝王的座上賓,尚且需要如此“避嫌”,也確實由不得那十幾個門派不多想,不憂心。
實在是舍不得遷徙離開,到嘴的一塊肥肉,還沒吧唧幾下嘴,就要往外吐,擱誰都不愿意。
他們既不愿意做一筆虧錢甚至是蝕本的買賣,又擔心自己的不識趣,與龐然大物的落魄山惡了關(guān)系,被記仇。
可他們又無阮邛的身份、劉羨陽的面子,能夠讓魏神君親自動手幫忙搬山。
明眼人都知道,落魄山在新處州的一家獨大,臥榻之側(cè)豈容他人鼾睡,是紅塵洪流,大勢所趨,螳臂當車,擋是肯定擋不住的。
當時魏檗遷走了神秀山在內(nèi)的七座山頭,分兩次購買入手,前三后四,第二次的四座山頭里邊,其中就有劃撥給徐小橋的道場,舊名鑄山的煮海峰,還有新任宗主劉劍仙坐鎮(zhèn)的猶夷峰。
那座螯魚背,是落魄山白紙黑字租給珠釵島的,雙方還老早就締結(jié)盟約了,從書簡湖遷徙至此的劉重潤,據(jù)說她與陳山主相識于危難之際,劉重潤跟那撥女修,自然無此顧慮。
至于屬于黃粱派下山的衣帶峰,與落魄山關(guān)系也是極為融洽,有位粉裙女童經(jīng)常送些特產(chǎn)到山上,這份待遇,旁人羨慕不來。
所以等到跳魚山和扶搖麓,都被落魄山收入囊中,留在新處州的那撥山頭主人,就立即聞風而動,開始各方打聽,詢問價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