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東山神秘兮兮問道:“馮兄,你覺得況夔資質(zhì)如何?”
誤以為自己看走眼的馮雪濤,再施展神通打量了那況夔一眼,確定無誤之后,給出一個相對委婉的評價,“十分尋常。”
崔東山說道:“馮兄就沒有看出,這小子家學(xué)淵源深厚,精通望氣手段?”
馮雪濤照實說道:“沒看出來?!?/p>
就算看出來了又如何,煉氣士若是擅長望氣一途,確實是錦上添花,可對馮雪濤這種飛升境而言,況夔的這點能耐,確實可以忽略不計。
崔東山問道:“一直沒有問馮兄有無高徒?”
馮雪濤說道:“只有一些個不記名的弟子,大半都老死了,剩下少數(shù)幾個,已經(jīng)多年未見,我也沒打算去找他們。崔宗主問這個做什么?”
崔東山抬了抬下巴,“代徒收徒,美談啊?!?/p>
馮雪濤搖搖頭。亂七八糟,什么跟什么。
崔東山一臉震驚道:“莫非馮兄是想代師收徒?”
馮雪濤臉色僵硬,沉聲道:“崔宗主莫要說笑了?!?/p>
崔東山搓手嘿嘿笑著。
馮雪濤問道:“崔宗主,能不能與我說幾句明白話?”
崔東山使勁一拍掌,“這就對了嘛,馮兄不要猜我的心思,直接開口問就是了?!?/p>
馮雪濤說道:“洗耳恭聽?!?/p>
崔東山難得用一種認(rèn)真神色說道:“況夔心性好,是我家先生的評語,馮雪濤,你當(dāng)知道,我先生看人,說心性好,那就真是一個很高很高的評價了。說句難聽的,你就得不到這種評價,至少暫時是。當(dāng)然,你看待我家先生,亦是差不多的觀感。接下來我肯定會帶況夔去往青萍劍宗修行,但是身份如何安排,我自有打算。如果沒有記錯,馮兄有個不記名弟子,叫殷藝,在皚皚洲有個山頭名界山,如今是玉璞,志向高遠(yuǎn),苦于戰(zhàn)功不夠,始終無法開宗立派,此外他還有個女兒,是修道胚子,還是劍修,她年少起便向往劍氣長城,但殷藝心疼女兒,舍不得她去那邊歷練,殷鶯兩次離家出走都被老古董父親殷藝帶回山中,所以這幾十年來,父女關(guān)系鬧得很僵,等到劍氣長城舉城飛升至五彩天下,殷鶯心知自己此生注定再無法與兩位本洲劍仙一般,去戰(zhàn)場殺妖,她大失所望,更是降到了冰點,揚(yáng)言要舍棄劍道修行,殷藝為此焦頭爛額,要說該如何解開心結(jié),當(dāng)然是解鈴還須系鈴人。他殷藝可以先認(rèn)了況夔為親傳弟子,有了這層關(guān)系,我就可以幫他為殷鶯介紹一位來自劍氣長城的劍仙,認(rèn)作師父。但是殷藝必須付出一點不是代價的代價,他和界山必須分別成為青萍劍宗的供奉和下山。代價是他再沒有機(jī)會單憑本事和運(yùn)道,當(dāng)那開宗立派的祖師了。不是代價,是因為以殷藝的修道潛力、資歷和人脈,這等志向,本就是奢望。當(dāng)然,見了面,我可以讓他徹底死心,且心服口服。他殷藝就沒有開宗立派的命,但是與此同時,他的女兒,卻是大有機(jī)會,在那皚皚洲,時隔兩千年之久,大破天荒,建立起第一座劍道宗門。我跟青萍劍宗對此,樂見其成。青萍劍宗參與其中,那么與皚皚洲一向不對付的北俱蘆洲,是不是就得稍稍多點寬容了,要掂量掂量,這件事,是不是得到了我家先生和落魄山的認(rèn)可?在這段不短不長的時日當(dāng)中,你馮雪濤既然是殷藝的傳道人,休想置身事外。先前你我談心,我崔東山說自己是個過渡宗主,難道你就不是玉圭宗的過渡供奉?姜尚真是把你當(dāng)真正朋友的,很清楚習(xí)慣閑云野鶴的野修青秘,與玉圭宗的風(fēng)氣并不契合,他自然不愿也不會將你徹底綁死在玉圭宗?!?/p>
“我家先生,幫助青萍劍宗找了一個暗中的護(hù)道人,青同。那我這個給曹晴朗當(dāng)小師兄,也當(dāng)為下任宗主找個靠譜的護(hù)道人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