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浩然在蠻荒天下北部,開辟出三座巨大的渡口,分別名為秉燭、走馬和地脈。
兵家有過一個粗略估算,浩然九洲以三成之力,防御蠻荒妖族的入侵。如今卻是要以七成之力,攻伐蠻荒天下。
儒家書院這邊,大量獲得“正人”頭銜的大君子,和君子,都已經(jīng)置身于戰(zhàn)場第一線的歸墟出口處。
此外一些君子和大量書院賢人,都在兩座渡口“行走”歷練。
蠻荒日墜歸墟這邊,頂尖戰(zhàn)力除了蘇子,還有新晉十四境修士柳七,大驪鐵騎主帥宋長鏡,早就是止境神到一層、卻有道號龍伯的張條霞,以及桐葉洲玉圭宗宗主,劍仙韋瀅,和止境武夫吳殳等人。
雖然蘇子依舊是飛升境,柳七已是十四境,仍然以蘇子為此地的主事者。
今日有客造訪,是兩位聯(lián)袂云游至此的道士,中年道士身穿黃色道袍,長髯飄飄,老道士著青袍披鶴氅,兩者貌似年齡懸殊。
在關(guān)卡處告知緣由,很快便有蘇子爽朗大笑,離開臨時衙司,快步走向那位仙風(fēng)道骨的道士,與之把臂言歡,“子京兄!一別多年,重逢云水間。”
中年道士微笑道:“幸甚?!?/p>
這位長髯道士,名楊世昌,字子京,道場位于崆峒山。道士面如冠玉,腰別一支紫竹洞簫。
在某一年的秋日,蘇子游宦生涯期間,曾與友人一起泛舟夜游,作賦記錄,成為膾炙人口的名篇。
舟中蘇子扣舷高歌,客有吹洞簫者,倚歌而和之。摯友共談玄義,洗盞更酌,杯盤狼籍,相與枕藉,不知東方之既白……
蘇子似有所指,笑道:“子京兄,如今是仙人境瓶頸,既然身在修道關(guān)鍵處,何必趟渾水,以身試險?!?/p>
楊世昌微笑道:“蘇兄又何必明知故問。再者說得俗氣一點,仙人境瓶頸,好像比不過飛升境瓶頸?”
蘇子說道:“我向佛慕道不假,底色終究是儒家弟子,有些事情,當(dāng)仁不讓?!?/p>
楊世昌說道:“蘇子是讀書人,貧道便不讀書了么?”
蘇子哈哈大笑,“可以為子京兄破例,暢快喝酒去!”
上次天下大亂,如寶瓶洲靈飛觀天君曹溶這樣的道士,亂世一起便下山,戰(zhàn)事平定則功成身退,不在少數(shù)。
昔年戰(zhàn)線被蠻荒大軍一路推到北方的金甲洲,便有七八道士,道力驚人,在南部行蹤不定,大殺四方,遇妖殺妖,給蠻荒后方造成不小壓力。尤其是最后一役,五位道士竟然直接突襲一座軍帳駐地,打碎一整條大岳山脈,最終迫使戰(zhàn)損不小的軍帳不得不搬遷別地。
而這撥道士,也只剩下兩人。
上次中土文廟議事,發(fā)出邀請,兩位道士辭而不往。
那個沉默寡言的青袍道士說道:“蘇子,陣法繁密至此地步?”
蘇子收斂笑意,點頭道:“文廟早有要求,各大渡口的大陣,必須能夠抵擋住蠻荒十四境大妖的傾力一擊?!?/p>
道理再簡單不過,只要擋得住蠻荒大妖這一手,接下來自有浩然十四境出手。
青袍道士點頭道:“貧道雖不擅長捉對廝殺,卻可以為此陣略盡綿薄之力?!?/p>
蘇子作揖致禮,笑道:“先行謝過,不勝感激。但是此事還需文廟那邊三四人都點頭才行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