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東山臉色陰沉道:“剛才劉羨陽和裴錢在場,我不好多說什么,其實先生連那五行本命物都一起碎了,人身小天地,什么本命物都沒能剩下?!?/p>
小陌怒道:“那還留著姜赦做什么,直接宰掉??!”
崔東山心中委屈萬分,無奈道:“這是先生跟鄭居中、吳霜降一起作出的決定,師娘都忍住了沒說什么,我能說啥,鐵了心冒死諫言也不管用啊?!?/p>
謝狗雖然聽不見心聲,卻察覺到小陌的異樣,連忙勸阻道:“小陌,千萬別沖動啊,方才鄭先生說了,真要當(dāng)場做掉姜赦,只留下那副骨頭架子,咱們山主就算真真正正、徹徹底底做了一次血本無歸的買賣?!?/p>
小陌臉色陰沉道:“他一個劍修都不是的鄭居中,少他媽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,不宰掉姜赦,將其挫骨揚(yáng)灰,就是最大的妨礙道心,未來仗劍飛升,會有隱患,這才是公子最大的損失?!?/p>
謝狗也怒了,伸手狂揉貂帽,瞪圓雙眼道:“臭小陌!這種事,我說了算啊!”
響起陳平安的心聲,“吵什么吵,我自有計較,回頭再細(xì)說。還有,小陌,跟狗子說話客氣點?!?/p>
此外,三人各自聽見一句心聲言語,“崔大宗主,又立新功是吧,回頭再找你算賬?!?/p>
“拉著一張臭臉給誰看呢,趕緊跟謝狗道個歉?!?/p>
“狗子啊,稍微體諒一下小陌,算了,別體諒了,體諒個屁,他就是找罵的,只管罵他?!?/p>
屋內(nèi)。
氣氛古怪,沉悶異常。
座位還是老秀才親自安排的。
這邊,坐著老秀才,姜赦,五言。
對面那邊,陳平安,裴錢,寧姚。
還是老秀才率先開口說道:“平安啊,大致經(jīng)過,大致緣由,五言道友都與我們說個大概?!?/p>
本來雙手籠袖的陳平安,在先生說話的時候便伸手出袖,點點頭,望向裴錢,說道:“不管是什么決定,師父都理解,支持,肯定都會尊重你的選擇。”
裴錢面無表情,從牙齒縫里蹦出一句話,“那就認(rèn)了便宜爹娘唄?!?/p>
陳平安說道:“說心里話?!?/p>
裴錢低下頭。
寧姚伸手揉了揉裴錢的腦袋,笑道:“你師父都打贏了,還有什么好擔(dān)心的?!?/p>
裴錢剛要說話,陳平安突然說道:“這件事由我來決定好了,裴錢?”
裴錢使勁點頭。
陳平安問道:“姜赦?”
姜赦松了口氣,笑道:“你說了算。”
五言眼睛一亮,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激神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