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殷邈雙手負后,面帶微笑。
少女張了張嘴,剛想要說話,魏浹挪步,擋在少女跟王涌金之間,不用東家吩咐,大把事已經(jīng)讓那少女無法開口了。
魏浹低頭彎腰,拱手抱拳道:“王縣令,我們確實商量好了,會賠償她一百兩銀子?!?/p>
殷邈笑問道:“不是一千兩銀子嗎?”
魏浹一拍腦袋,笑道:“確實是一千兩?!?/p>
一顆雪花錢而已,算個屁。
王涌金盯著殷邈,黃衣少年猶豫了一下,還是扯了扯嘴角,“王縣令說什么,我們照做便是了?!?/p>
王涌金沉默不語,片刻之后,“是誰動的手?”
殷邈無動于衷,置若罔聞。
蔡玉繕說道:“是侍女崔佶動的手?!?/p>
王涌金朗聲道:“殷邈,本官在問你話,不是問什么蔡學士!”
殷邈忍住笑,有趣,有趣極了,立即假裝畏畏縮縮幾分,甚至故意后退半步,說道:“回稟王縣令,確是崔佶動的手?!?/p>
高弒翻了個白眼,殿下,戲過了啊,怎么不干脆說話再帶點顫音呢。
王涌金說道:“那就讓崔佶去給陳溪道歉。”
侍女在關(guān)牒上邊記錄的“崔佶”,名字當然是假的,不過園子這邊的侍女名叫陳溪,肯定是真的。
一個姓崔,一個姓陳?無巧不成書了不是?
蔡玉繕心中嘆息,其實是昨天晚上,殷邈殿下臨時起意,花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來布置今天的“巧合”。
殷邈一揮手,“打人不得跟人賠禮道歉?。咳??!?/p>
侍女崔佶便不急不緩走向那個已經(jīng)“閉嘴”的少女那邊,背對著王涌金和一眾永泰縣官吏,她拱手低頭,用嫻熟的大驪官話說道:“陳溪姑娘,是我錯了,跟你道歉,你若是實在生氣,還我一個耳光便是。”
但是少女卻看見那人的眼睛里,充滿了譏諷的笑意。
她使勁搖頭。
她不要錢!
她就想還回去一個耳光!
魏浹卻是已經(jīng)說道:“陳溪,接受道歉就好,很好?!?/p>
王涌金貌似開始蓋棺定論了,“殷邈,蔡學士,就算酒喝多了,還是要慎言!”
殷邈點頭說道:“我對隱官自然是極為欽佩的,只是人無完人,我越是佩服誰,就越是不覺得天地間有誰是毫無瑕疵的,恰恰相反,如此一來,此人才有真正的人味,不只是那種泥塑的神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