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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堂內(nèi),崔明皇坐回位置,不露聲色。
劉灞橋頹然靠在椅背上,心有余悸道:“乖乖,七境八境和這第九境就相差這么多嗎?”
風(fēng)雷園有七境八境武夫各有一人,而且與劉灞橋關(guān)系都不錯。
崔明皇搖頭道:“圍棋當(dāng)中,同樣是九段國手,也分強弱,相差很大,何況宋長鏡本就是第九境里的最強手?!?/p>
然后崔明皇望向名叫陳對的女子,關(guān)心問道:“陳姑娘你沒事吧?”
女子也是狠人,雖然臉色蒼白,但仍是坦然笑道:“無妨?!?/p>
陳松風(fēng)仿佛比這位局中人的遠(yuǎn)房親戚,更加惶恐不安。
崔明皇心中一嘆,龍尾郡陳氏,恐怕很難在接下來的大爭亂局之中,脫穎而出了。
劉灞橋嘖嘖道:“一彈指,就能夠?qū)⑽绎w劍彈回竅穴,還能不傷我半點神魂,實在是匪夷所思?!?/p>
崔明皇打趣道:“現(xiàn)在知道山外有山、人上有人了吧?”
劉灞橋狗改不了吃屎,壞笑道:“人上有人?崔大先生你真是一點也不君子啊!”
崔明皇哭笑不得,懶得理睬這渾人。
劉灞橋想了想,出聲安慰那名字有些古怪的女子,免得她一時想不開,鐵了心要以卵擊石,去找宋長鏡的麻煩,到時候這一屋子的人都吃不了兜著走,“陳大姐,雖然我這么說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(fēng),但是碰到宋長鏡,低低頭,退一步,不丟人?!?/p>
陳松風(fēng)欲言又止。
但是女子嗯了一聲,淡然道:“宋長鏡確實有這個資格,我沒有不服氣,只是心有不甘而已?!?/p>
劉灞橋沒心沒肺道:“其實不甘心都不用,看看我,現(xiàn)在就賊高興,以后回到風(fēng)雷園,又有十年牛皮可以吹了,竟然與大驪宋長鏡交過手,哪怕只有一招,但我劉灞橋到最后毫發(fā)無損??!當(dāng)然了,如果我真能拿到那把大驪京城的符劍,吹一百年都行!”
女子思緒轉(zhuǎn)向別處。
她沒來由想起那個坐在門檻上的少年,能夠一句話阻止宋長鏡出手sharen的少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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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家鋪子的老掌柜回到小鎮(zhèn)后,直奔自家鋪子后邊的院子,不大不小,正好夠店里三位長工伙計居住。
掌柜推開后院正屋,看到一位老人坐在椅子上,正在搗鼓他的老旱煙桿子呢,掌柜的關(guān)上門后,喊了聲老楊頭,老人趕緊放下老竹煙桿,倒了一碗茶,笑問道:“掌柜的,有人急著用藥?需要我摸黑上山?”
年邁掌柜看著這個瞧上去差不多歲數(shù)的老頭子,搖搖頭,端起茶碗,嘆了口氣道:“今兒給阮師那邊看了位病人,是個姓劉的少年,給外鄉(xiāng)人一拳打了個打半死,我這心里不得勁兒,就想著來你這邊坐坐,緩一緩?!?/p>
滿臉皺紋如老槐樹皮的老楊頭笑道:“掌柜的,只管坐便是,都不是外人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