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輩武夫出拳!
誰不想那天下武夫見我拳法,便只覺得蒼天在上,只能束手收拳不敢遞!
一艘姍姍來遲并且顯得極其扎眼的符舟,如靈巧游魚,穿梭于眾多御劍懸??罩械膭π奕巳褐校罱K離著城頭不過數(shù)十步遠(yuǎn),城頭上方的兩位武夫切磋,清晰可見……兩抹飄忽不定如煙霧的縹緲身形。
等到裴錢真正見著了師父,便天不怕地不怕了,與大白鵝一起坐在船頭欄桿上,將行山杖橫放在膝。
看著看著,裴錢便有些心情復(fù)雜。
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師父。
自從與師父相逢后,此后又有一次次重逢,師父好像從未這般意氣風(fēng)發(fā)。
不是好像,就是沒有。
師父心頭眉頭,皆無憂慮。
師父就真的只是純粹武夫。
她的師父,此時此刻,就只是陳平安自己。
裴錢既高興,又傷感。
她雙拳輕輕放在行山杖上,微黑的小姑娘,一雙眼眸,有日月光彩。
崔東山微微一笑,不知不覺,抖了抖袖子,漣漪細(xì)微,卻能夠為她遮掩一份異象。
符舟不遠(yuǎn)處,有老劍修駕馭一把巨劍,身后站著高高低低、左左右右的一顆顆小腦袋。
有孩子搖頭道:“這個陳平安,不行不行,這么多拳了都沒能還手,肯定要輸!”
不斷有孩子紛紛附和,言語之間,都是對那個大名鼎鼎的二掌柜,哀其不幸怒其不爭。
你二掌柜好歹是咱們劍氣長城的半個自家人,結(jié)果輸給那中土神洲的外鄉(xiāng)武夫,好意思?
那個老劍修只是安靜觀戰(zhàn),笑著沒說什么。
反正不止他一個人輸錢,城頭之上一個個賭棍都沒個好臉色,眼神不善如飛劍啊,看樣子是大家都輸了。
有個孩子轉(zhuǎn)過頭,望向那艘古怪小渡船上的一個小黑炭,瞧著歲數(shù)也不大。
他問道:“喂,你是誰,以前沒見過你???”
裴錢轉(zhuǎn)過頭,怯生生道:“我是我?guī)煾傅牡茏??!?/p>
那孩子翻了個白眼,“那弟子的師父又是誰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