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這捧果獻(xiàn)媚的魁梧漢子,正是那頭西山老狐的幼子,撐傘狐魅韋太真的弟弟,韋高武,至于兩個姓名,自然都不是他們姐弟的本命名字。
韋高武搖頭道:“自然沒有,我姐眼光高著呢,瞧瞧,她連楊大哥你都沒相中,估摸著我姐這輩子啊,是注定要當(dāng)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?!?/p>
楊崇玄便不再追問。
這個看似蠢憨蠢憨的傻大個,在寶鏡山一帶的山精當(dāng)中,是給人欺負(fù)慣了的,就是個扛旗巡山的嘍啰鬼物,都可以對他吆五喝六,若不是實在長得不俊俏,估計每天都要洗屁股。
可韋高武其實不傻。
甚至可以說是一家三口當(dāng)中,最聰明的一個。
聰明到了猜出他姐姐的最終命運,可能會不太好。
能做的,韋高武都做了,不該做的,一件都沒有做。
可依然無法改變他姐姐的結(jié)局。
楊崇玄很好奇,真到了那一天,韋高武還不能不能繼續(xù)裝傻,是拼命?還是忍辱負(fù)重,在鬼蜮谷茍延殘喘,奮力掙扎,希冀著將來能夠向自己報仇雪恨?
這也是楊崇玄解悶的法子,想一想這些自己的芝麻小事、別人的天大慘事,就挺有意思。
楊崇玄又接過一顆野果,用破爛袖子擦了擦,隨口問道:“粉郎城那邊怎么說?”
韋高武笑呵呵道:“上次城主大人與楊大哥談心后,我在破廟那邊見著了他,還夸我是個有福氣的,能夠認(rèn)識楊大哥這樣的英雄豪杰,還邀請我去粉郎城做客呢?!?/p>
楊崇玄笑道:“這說明粉郎城城主,是個好說話的?!?/p>
韋高武咧嘴一笑,“我曉得的,其實還是沾了楊大哥的光。不然城主大人不小心瞧了我一眼,都嫌臟了他的眼?!?/p>
楊崇玄問道:“近期其它地方,有沒有趣事發(fā)生?”
韋高武就是個幫著跑腿打探消息的,這頭狐精的膽子,看似比針眼還小,可能一輩子都沒發(fā)過火動過怒,可其實不小,附近山頭,粉郎城,連蘭麝鎮(zhèn)他都敢去。不過韋高武接觸的,當(dāng)然只會是鬼蜮谷最底層的鬼物、精怪和野修。楊崇玄完全能夠想象韋高武平日里與誰都是低頭哈腰、憨笑不已的低賤模樣。
韋高武點頭道:“有的,我剛?cè)チ颂颂m麝鎮(zhèn),聽說砥礪山那邊,最近狠狠打了一架,那個楊大哥你特別煩他的劉景龍,與一位賊俊俏的外鄉(xiāng)道姑,在那砥礪山打了個天翻地覆?!?/p>
楊崇玄說道:“劉景龍竟然愿意與人廝殺?而且還是選了砥礪山這種最拋頭露面的地方?劉景龍用了幾招打死對方?”
韋高武輕聲道:“兩敗俱傷,兩人都奄奄一息,倒在血泊中,躺了老半天沒能起來,最后算是劉景龍險勝,因為是他率先站起身,那道姑慢了些許?!?/p>
楊崇玄皺了皺眉頭。
那個劉景龍,比他那個弟弟,名氣還要大些。
人人爭強好勝的北俱蘆洲,無論是山上山下,都最喜歡排座次,也正因為此,打得更加慘烈。
道家天君謝實在內(nèi)的山頂十人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