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景澄趕緊取出那三支金釵,“三支金釵,我可以都還給你們,如果可以的話,我想跟隨一位前輩一起修行,我是說可以的話,但是如果太霞元君不答應(yīng),依舊讓我當(dāng)那記名弟子,能不能讓我走完一趟寶瓶洲?我會自己返回北俱蘆洲,去與元君請罪……”
顧陌大怒道:“少廢話!”
榮暢也有些為難。
這女子的言語,沒有任何問題,但是在顧陌這邊剛好戳中了心窩子。
一位元君兵解離世,在任何宗字頭仙家都是天大的不幸,更何況顧陌還是李妤的嫡傳弟子。
齊景龍心中嘆息,猜出太霞元君那邊應(yīng)該是出了大問題。
但是齊景龍依舊心平氣和道:“有話好好說?!?/p>
顧陌臉若冰霜,死死盯住那齊景龍,“你一個外人,有資格插嘴嗎?!”
齊景龍神色如常,說道:“我有一個朋友,如今正在煉化本命物,處于關(guān)鍵時期,顧姑娘與榮劍仙應(yīng)該都清楚。那么我們能否坐下慢慢聊?”
隋景澄使勁點頭,依舊保持一手遞出的姿勢,她手掌攤開,擱放著那三支金釵。
榮暢突然皺了皺眉頭。
千萬可別是那一劫!
那是一個看似最無兇險卻最藕斷絲連的山上關(guān)隘。
太霞元君閉關(guān)失敗,其實一定程度上牽連了這位女子的修行契機,如果眼前女子又陷劫數(shù)之中,這簡直就是雪上加霜的麻煩事。
如果真是如此,那么榮暢就無法袖手旁觀了。
些許心湖漣漪,早期可以壓下,一旦任由情絲肆意生發(fā),如腳邊池塘變成蓮葉何田田的景象,還怎么斬斷?斬斷了,不一樣會傷及大道根本嗎?
齊景龍嘆了口氣,輕聲道:“大道難行,欲速則不達,難道不應(yīng)該更加慢慢思量嗎?這一時半刻,等一等,不算我為難你們吧?”
顧陌冷笑道:“一個時辰,還是半天?”
齊景龍皺了皺眉頭,依舊和顏悅色道:“懇請兩位能夠等到我朋友煉制成功,到時候你們?nèi)缴塘?,解鈴還須系鈴人,說不定比起現(xiàn)在我們的倉促決斷,更加柳暗花明又一村。”
榮暢覺得齊景龍的話語沒有錯。
但是棘手之處,在于解鈴還須系鈴人,這不假,萬一那人不知好歹,系鈴人不愿解鈴,反而稍稍言語挑撥,以當(dāng)下女子的心境,無異于被再一扯繩索,鈴鐺只會更加難解。
所以榮暢十分為難。
顧陌嗤笑道:“怎么,要仗著自己出身仙家名門,修為又高,就覺得自己有理了?我就想不明白了,你一個外人,憑什么在這里指手畫腳?你不嫌臊得慌?”
齊景龍搖頭說道:“現(xiàn)在是一個連環(huán)扣的困局,如果你們真心是為隋景澄的大道考慮,難道不該聽一聽她的心聲?你們怎么就可以確定,你們的好心好意,不會辦壞事?事已至此,諸多隱患,逃是逃不掉的,避無可避,我相信等到我那個朋友走出屋子,會聽你們的道理,如果最終發(fā)現(xiàn)確實是隋姑娘的道理太小了,我齊景龍的道理太偏了,那是最好,若是不對,亦可商量出一個應(yīng)對之策,唯有三方捋清楚了這些脈絡(luò),才是真正的解鈴解心結(jié)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