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年觀主點點頭,緩緩道:“知道了?!?/p>
小道童翻了個白眼。
師父每次都這樣,到最后咱們白云觀還不是拆東墻補西墻,對付著過。
只是小道童突然看到一件奇怪事,好像有一陣金色的清風,從窗外飄入,翻開了觀主師父的桌上書籍,然后好像整座屋子都給翻了一遍。
小道童使勁眨眨眼,發(fā)現(xiàn)是自己眼花了。
只是師父閉上眼睛,就像睡著了一般,在打瞌睡。師父應該是看書太累了吧,小道童躡手躡腳走出屋子,輕輕關上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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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平安抬起頭,望向某處。
裴錢問道:“咋了?”
陳平安笑道:“沒什么?!?/p>
竹籃打水撈明月
(中秋快樂~)
都察覺到了陳平安的異樣,朱斂和石柔對視一眼,朱斂笑呵呵道:“你先說說看?!?/p>
石柔強忍心中不適,這老匹夫老色胚的眼神,估計再過一百年還是這么令人作嘔,低聲道:“我是陰物,先天被京城重地克制,公子視野所及處,出現(xiàn)了讓我更加心神不安的東西。你呢?”
朱斂點頭道:“方才少爺心生感應,轉頭望去,石柔姑娘你隨之舉目遠眺的模樣,眼神恍惚,很是動人。”
石柔惱火道:“連裴錢都知道以誠待人,你這老不羞不懂?”
裴錢有些委屈,“石柔姐姐,什么叫‘連’,我讀書寫字很用心的好不好。”
石柔只得報以歉意眼光。
裴錢大手一揮,又開始胡亂拼湊書上看來的大道理,“人非圣賢孰能無過,世間無不可恕之人……”
裴錢心知不妙,果然很快咿咿呀呀踮起腳尖,被陳平安拽著耳朵前行。
陳平安教訓道:“書上那些來之不易的圣賢道理,你現(xiàn)在一知半解都算不上,就敢拿來瞎顯擺?”
裴錢立即認錯。
耳朵那邊火辣辣疼。
經(jīng)過一番風雨洗禮后,她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大致曉得師父生氣的輕重了,敲板栗,哪怕重些,那就還好,師父其實不算太生氣,若是扯耳朵,那就意味著師父是真生氣,如果拽得重,那可了不得,生氣不輕。但是吃板栗拽耳朵,都比不上陳平安生了氣,卻悶著,什么都不做,不打不罵,裴錢最怕那個。
陳平安找了一間鬧市客棧,在京城最為繁華的昌樂坊,多書肆。
只是如今青鸞國京城各地的客棧房間,都太緊俏,只剩下兩間散開的屋子,價格明擺著是宰人,柜臺那邊的年輕伙計,一臉愛住不住、不住滾蛋的表情,陳平安還是掏錢住下,當然需要先給伙計看過了通關文牒,需要記錄在冊,事后京城官府衙門會查詢,當陳平安拿出崔東山事先準備好的幾份戶籍關牒,伙計確認無誤后,立即更換了一副嘴臉,抄錄完畢,畢恭畢敬雙手奉還,伙計殷勤無比,還給陳平安賠不是,說如今客棧實在是騰不出多余屋子,但只要一有客人離店,他肯定立馬通知陳公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