涼城·飛雪樓(九)
“什么!你們竟然與六世子大打出手?”玉兒驚呼,神情猶如晴天霹靂,樓中姑娘不論是忙活的還是閑情的,紛紛跑下樓來聽事兒,其嬌容中驚愕不少,還帶有幾分大禍臨頭的模樣。
七七自打回來后便內(nèi)斂著神色,喊咬柔唇,她當(dāng)然愧疚,因?yàn)樗龝缘眠@一下鬧得可能讓飛雪樓關(guān)門大吉!
狄云楓蹲身在地,手中拿起一根剛買的香腸,正漫不經(jīng)心地喂食著地上的哈哈。柳扶蘇則坐在旁桌,小口小口地品著剛沏好的香茶,一種十分享受的模樣。
“七七,你怎能這么不小心?唉……怪不得今日我右眼皮老是亂跳,原來早走大事發(fā)生!”玉兒忽而又拉著七七問道:“那可有傷著六世子?若是沒傷著咱還能奉禮平息此事……”
七七委屈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玉兒急了:“點(diǎn)頭又是何意?沒傷著還是傷著了?你說話呀!”
“我……”
“好了玉兒,你莫要為難七七了,管那條毒蛇是否受傷呢,你沒見著七七手肘也在流血么?”丁媛心里最細(xì),手里頭早已備好包扎的傷藥,她拉著七七就近坐下,邊輕柔地處理傷口邊道:“六世子武力不低,你們應(yīng)該傷不了他,我與他也算交好,待會兒親自登門道歉,不會有什么大礙?!?/p>
丁媛越這么說七七就愈加愧疚,她反握著丁媛的手道:“丁媛姐,那毒蛇分明是垂涎你的美色,你可千萬不要羊入虎口!”
狄云楓這時(shí)也道:“丁姑娘,你看著天兒就要暗下來了,夜里宵禁,那世子殿下估計(jì)得留你在府上過夜,你怎么拒絕?”
丁媛望著門外的落日,一絲猶豫縈繞眉心,她咬咬牙:“我還是得去!”
柳扶蘇舉著茶杯,神態(tài)悠然道:“你其實(shí)不用去,那世子被我整整打掉了一口牙,所以你去了也沒有多大的用處?!?/p>
此話一出,眾女驚呼!
“完了完了,這下飛雪樓非關(guān)門大吉不可!”
“咱還是去通知于姑娘一聲吧?憑木王府的規(guī)矩,夜幕降臨他們就要來抓人了!”
“你沒聽見么?世子整口牙都被打碎了,就算于姑娘親自出面我看也無濟(jì)于事……”
“怕什么嘛!打得好!我早想痛扁那王八羔子了,他先前害了咱飛雪樓多少姑娘呀?”
“那可不是,打了就打了,難不成他能將我們處死不成?”
“徐琴師,你怎么不把他閹了?”
……
姑娘們七嘴八舌亂作一團(tuán),唯有丁媛沉穩(wěn)冷靜,她走至柳扶蘇身旁坐下,輕奪下其手中茶杯,嘆道:“我相信徐琴師絕不會干出什么無理之事,你打六世子必定有自己的想法對么?”
柳扶蘇搖頭道:“沒什么想法,看不慣就打了,因?yàn)槲掖虻眠^他。”
丁媛美目中閃過一絲疑惑:“徐琴師做事都不考慮后果的?”
柳扶蘇輕浮道:“我為何要考慮那些根本無需去在意的后果?”
丁媛終于有些淡定:“他可是木王爺?shù)挠H生兒子,你打了他就等于得罪了整個(gè)木王府!那可是木王府,在寒洲只手遮天,在真武叱咤風(fēng)云!”
柳扶蘇伸出那雙長且纖細(xì)的手,雙指夾過丁媛手頭的茶杯,倒茶,小酌,邊道:“我有一柄無琴,奏一曲山崩地裂,奏一曲海河分道,奏一曲妖魔隕滅,當(dāng)然,”他頓了頓,笑了笑,像是變戲法兒似的從丁媛后頸取出一盒兒胭脂,親手送上:“當(dāng)然,也可奏一曲天荒地老,丁姑娘,這一盒胭脂是我流浪京城時(shí)在女人坊挑的,送給你?!?/p>
“你現(xiàn)在送給我胭脂……”丁媛不知心頭情愫,但臉上稍稍泛起的女兒紅欣然證明了一切,她半咬柔唇,開始用責(zé)備的口吻道:“徐琴師,我在和你彈正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