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璇久不記得自己在水里撲騰了多久。
只記得其中反反復(fù)復(fù)。
其中體內(nèi)的熱蓋住了池水的涼。
人造暴風(fēng)雨不停歇,賀霽云也沒有絲毫要停下的跡象。
不僅不停,反而食之味髓。
等沈璇久被他從池中抱出來,清洗干凈,換上睡衣,天色已經(jīng)暗到遮住了城市的一半光亮。
若不是看著她這副被他折騰得已經(jīng)失了血色的身體,賀霽云還想在浴室給她清洗時再一次占有她。
等沈璇久真正接觸到床,整個人像條瀕死的魚在到處尋找水源般。
賀霽云看得心疼,不再鬧她,擁著她睡去。
然而剛睡下還不到兩小時,懷里原本安安靜靜的姑娘逐漸不安分起來,身上的灼燒盛過浴池中的熱。
賀霽云睜開眼,迅速打開燈,當(dāng)看到沈璇久身上滾燙,臉上浮現(xiàn)著不關(guān)乎情感的潮紅時,眉頭瞬間皺起。
他摸了摸她額頭,拿過手機迅速撥了一個號碼。
沈璇久并不知道她大半夜的嚶嚀是因為發(fā)燒了,她只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個旋渦中醒不過來。
這么多年,她只要心情不好,發(fā)泄的情緒都是不肯外露的,哪怕是再親近的人,她都愿意給予脆弱。
她只愿意自己消化,而消化的方式說起來也很土,“流星花園”中有倒立讓眼淚流回去的說法,而她采取的則是于其極端的另一種——
將自己的脆弱,不甘,不公通通溺死在水底。
將自己那些難以啟齒的淚水與池水混為一體。
沈璇久不記得一開始她做到什么夢。
只記得后來,夢中的她一遍遍想從那一望不見底的水中出來。
等好不容易從那冰冷潮濕的深淵中掙脫出來,夢境一轉(zhuǎn),變成她在舒城眼睜睜面對父母間那張互相猙獰的嘴臉。
夢中的畫面浮光掠影,光怪陸離,虛浮且縹緲,直到畫面徹底定格在沈嶸通知她必須嫁到秦家的時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