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以此脅迫他和她成親。
兩個小娃娃,一個粉雕玉琢,只是略微灰頭土臉;一個眼神兇惡,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。
就這樣面面相覷,誰也不服誰。
他那時就知道,趙綏寧很壞。
她還在下雨天給他送了被小老鼠咬破的油紙傘,害得他被淋成落湯雞;做很難吃的糕點給他非要他吃下去,害得他吐了好幾天食不下咽。
壞。
壞死了。
把趙綏寧的名字在唇齒間咬著轉著念了好些回,他劇烈起伏的xiong口才稍稍恢復平靜。
郁凈之擦干黏在面上的發(fā)絲,還有帶著水珠的身體,換上素白的里衣,又回到里屋。
她正坐在板凳上呆呆地看著空空如也的床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聽到腳步聲,她抬頭不自覺笑。
笑什么。
郁凈之的心里轟然生出一團火。
十足的怨氣。
她對每個男人都這么笑嗎?他們都見過她這么笑嗎?他們也為她梳過妝、洗過腳嗎?“不困嗎?”郁凈之刻意壓低嗓音,多了幾分沙啞,“怎么不去床上睡?”“不用等我的。
”他體貼又極為自然地牽起趙綏寧的手,將她引至床邊。
郁凈之又含笑盯著她說:“寧娘放心,我非浪蕩之人。
你安心睡著,我打地鋪便好。
只是夜間容易著涼,或許之后要你多看顧我。
”非浪蕩之人?她舔了舔干澀的唇,上下左右打量著他,那先前要她抱的是誰,主動牽她的人是誰,直接上手為她洗腳的人又是誰?不過她確實有些困,總不能一直和郁凈之爭辯怎么睡的事。
趙綏寧和衣平躺在床邊,睜著眼睛看屋頂。
現(xiàn)下又安靜下來。
她的困意好像有些消散。
她有些煩躁地扭了扭手腕和腳踝,即便是睡覺,她的鐲子什么的銀飾都不離身,因為這樣可以一直響著。
搖著搖著有些累,夜間暑熱也不減,她索性不慌了。
翻來覆去外衣和床被摩擦,發(fā)出窸窸窣窣的小動靜。
“月兒彎彎水兒躥躥,不圓不斷……”極小聲的哼哼唧唧,郁凈之側臥在小小的榻上,腿蜷著,含糊唱著,聲音極溫柔。
是好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