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內(nèi)門的第三日清晨,秦奇換上嶄新的青色勁裝,指尖反復摩挲著腰間那枚刻著“紫云”二字的玉牌,心跳比往日練劍時還要快幾分。李長老吩咐過,今日要帶他去拜見其他幾位師兄師姐,正式認下這門里的親人。
“別緊張,都是自家人?!绷滞韽闹駱呛罄@出來,手里還拿著個油紙包,見他拘謹?shù)哪?,忍不住笑了,“大師兄性子最沉穩(wěn),二師姐心細,后面幾位雖各有脾性,但都不是難相處的人?!彼延图埌角仄媸掷铮斑@是二師姐蘇清最愛吃的桂花糕,帶過去當見面禮,準沒錯?!?/p>
秦奇捏著溫熱的紙包,跟著林晚往主殿走去。遠遠便見殿外的石階上站著幾人,晨光透過松枝灑在他們身上,衣袂飄動間帶著常年練劍的挺拔氣骨。
走得近了,林晚笑著揚聲:“大師兄,二師姐,我們來啦?!?/p>
為首的是個身著墨色長袍的青年,約莫二十三四歲,面容清俊,眼神平和得像深潭,正是大師兄楚河。他對著秦奇微微頷首,語氣溫和卻自帶威嚴:“早就聽說師父收了位有靈性的小師弟,今日一見,果然氣度不凡?!?/p>
“弟子秦奇,見過大師兄?!鼻仄孢B忙拱手行禮,腰彎得極低。他雖沒見過楚河出手,卻聽過不少傳聞——這位大師兄是李長老座下最早入門的弟子,已臻通玄境初期,一手“磐石劍法”練得穩(wěn)如泰山,是整個紫云峰的主心骨。
“我是你二師姐蘇清?!闭驹诔由韨?cè)的女子開口,她一身素白衣裙,手里總捧著一卷劍譜,說話時眉眼彎彎,帶著書卷氣,“往后修行上有不懂的,只管來問我,別憋在心里。”她目光落在秦奇手腕的舊傷上,又補了句,“溫月師妹的藥廬就在東邊,缺傷藥了也盡管去取。”
秦奇剛要道謝,身側(cè)忽然伸過來一只手,重重拍在他后背上,力道不輕,卻帶著爽朗的善意?!靶煹芸粗迨?,沒想到骨頭這么硬!”三師兄陸明嗓門洪亮,身材壯實得像座小山,“小試上你跟楚風那一戰(zhàn),看得我都熱血沸騰!往后有誰敢欺負你,報我陸明的名字!”
“三師兄別嚇著小師弟?!彼膸熃銣卦螺p聲嗔怪,她穿著淡綠色衣裙,手里提著個藥箱,走上前遞給秦奇一個小瓷瓶,“這是我新配的金瘡藥,比普通藥膏見效快,你練劍傷著了就抹上。”瓶身還帶著她指尖的溫度,秦奇接過時心里一暖。
五師兄趙毅站在稍遠些的地方,一身玄色勁裝,神情冷淡,只朝秦奇點了點頭,語氣簡潔:“劍法一道,逆水行舟,莫要因小試得勝便懈怠?!痹掚m嚴厲,眼神里卻沒半分惡意,反倒藏著幾分期許。秦奇知道這位五師兄以快劍聞名,性子雖冷,卻是出了名的護短。
“小師弟可算來啦!”六師兄沈硯笑著走上前,他還是那身青衫,手里拿著兩本線裝書,“這是我整理的《流云十三式》變招注解,你剛?cè)雰?nèi)門,或許用得上?!鼻仄娼舆^一看,書頁上記是細密的批注,顯然是花了心思的。
林晚在一旁打趣:“現(xiàn)在你可是咱們這兒最小的了,往后可得叫我七師姐?!彼噶酥缸詈笠粋€少年,“這位是八師兄蕭陽,跟你年紀最接近,往后你們可得多親近?!?/p>
蕭陽比秦奇大兩歲,性子跳脫,眼睛亮晶晶的,上來就拉著秦奇的胳膊:“早就盼著來個小師弟了!走,等會兒我?guī)闳焯舭逊Q手的劍,你那柄鐵劍早該換了!”
秦奇一一躬身行禮,將每位師兄師姐的模樣和話語都記在心里。方才的緊張漸漸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踏實的歸屬感——這些人,便是往后要一通在紫云峰練劍、一通抵御風雨的家人。
這時,李長老從殿內(nèi)走出,目光掃過眾人:“秦奇既入內(nèi)門,便是一家人。你們讓師兄師姐的,當多照拂,也多督促?!?/p>
“是,師父?!北娙她R聲應道,聲音在晨光里格外清亮。
長老點點頭,看向秦奇:“從明日起,你隨大師兄修習《紫云劍經(jīng)》基礎篇,每日卯時到演武坪集合?!?/p>
“弟子記下了?!鼻仄婀響?,抬頭時正迎上各位師兄師姐的目光,有鼓勵,有期待,還有蕭陽擠眉弄眼的調(diào)皮。他握緊了手中的桂花糕,忽然覺得,這內(nèi)門的日子,定會比想象中更溫暖,也更有奔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