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像被揉碎的胭脂,順著九嶺域?qū)訉盈B疊的楓林流淌。
枯枝堆里傳來微弱的顫動,比秋風(fēng)掠過楓葉的聲響還要輕,王昭君握著竹簍的手指突然頓住。
撥開楓葉的覆蓋,是一只卷曲成一團小鳥,呼吸像隨時會熄滅的燭火。
王昭君指尖觸到鳥腹時,感受到皮膚下傳來的滾燙,如通將熄的炭火在最后掙扎。
九嶺域深處的霧氣正漫過山脊,帶著千年古樹的腐香。
葉子下的小生靈突然發(fā)出一聲細弱的鳴叫,王昭君望著它沾血的喙。
“阿離快來!有一只妖!”
山風(fēng)卷起她鬢邊碎發(fā),王昭君把它丟進竹簍,加快腳步往公孫離的方向走去,絲毫沒注意到筐里鳥兒正在吸收火靈芝的靈氣。
那些原本凌亂的絨毛里,隱約浮現(xiàn)出細密的符文,如通沉睡的古老咒語正在蘇醒。
她垂眸打量,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:“白毛帶翅膀,羽毛略微焦黑,好似被雷劈過,絲毫看不出哪種的禽類?!?/p>
瞧著被劈炸毛的鳥兒,她眸光一亮:“阿離,要不我們烤了吃?”
公孫離皺了皺眉頭:“你看它多可憐啊,怎么能吃了它呢?!?/p>
“我也不想吃了它呀,但是你看它渾身是傷,估計活不了?!蓖跽丫首魍锵В睦飬s盤算著該怎么吃。
“別嘛!”
公孫離抓著王昭君的袖子撒嬌。
“它真的好可憐,我們救救它吧?”公孫離咬著紅唇,睜著小鹿般澄澈的眼睛凝望著王昭君,眼里閃著點點希冀。
“好好好,我救?!?/p>
王昭君很是無奈的點頭,她想著先把小鳥帶回去,趁阿離睡著了,這小鳥定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,嘴角的弧度瘋狂的上揚。
“昭君姐姐,你在笑什么?”公孫離順了順小鳥雜亂的羽毛,卻見王昭君笑得甚是奇怪。
王昭君裝作什么事都沒發(fā)生過,她擺了擺手:“我在想,這小鳥真可憐?!?/p>
“昭君姐姐,你看它長得好好看?!惫珜O離把懷里的小鳥遞過去給王昭君。
“都劈成這副模樣,一身毛臟兮兮,看起來丑不拉幾,你哪看出來它好看?”王昭君實在是不解,接過公孫離懷里小鳥,擺弄著它身上的羽毛。
王昭君盯著小鳥的視線像看食物一般,渾身上下探了一遍,半是雪白半是焦黑的羽毛沾染了血跡,星星點點的紅從羽毛里滲透出來,扒開羽毛是白花花的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