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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這種年過半百的人來說是要費dian時間的。那是在獨居守喪一段時間后,久違了的一種存在gan。
原來我是存在的――
至少也一定是存在過的,所以會被記得,且不知何故被人尋找。
那名字曾ju有過某種意義,顯然已經(jīng)在意識中埋得太深,稍加予以翻動,tei便產(chǎn)生莫名的心悸。
一種如此juti的知覺。一個從過去脫逃的名字。
那名字,曾是不能再提起的一個密碼。如今從一個仿佛平行時空的夢境戲法中終于走了chu來,只聽見他殷勤地想填補我們之間不知所措的空白:這些年你都好?撥這個老電話號碼還找得到你,真想不到呀――!
應付這種突發(fā)的記憶ru侵,只好仿山谷回音拷貝同樣的語句,han混過去不必仔細作答,直到塵封檔案的xia落終于被定位。
姚的聲音穿過話筒,像一只嗡嗡徘徊的蜂,圍繞著它記憶中的那座花圃。那座曾經(jīng)短暫地盛放了一個夏季的花圃。
三十年就這樣過去了,三十年成為記憶度量衡上的一格單位,一萬多個日zi也不過是一個刻度。
當思緒開始在刻度的兩dian間tiao躍來回,努力尋找其間更jg1微的記號的同時,一陣令人暈眩的惶惶然頓時襲上了我的心tou。
如果這大半生可以用一疊堆得如塔gao的資料夾zuo比喻,有關姚的那一卷,因為多年來始終置放不當?shù)慕Y果,造成微微的重量失衡,早已讓整座堆gao的記憶之塔從那一個名字開始,一級級chu現(xiàn)了愈來愈無法忽視的傾斜。
青chun早已如同開瓶已久的紅酒,揮發(fā)盡了就只留xia苦醋。
過去的二十年來大家都早已無交集了,為什么姚又想到要聯(lián)絡?我不解。
離群獨立,不問世事已久的我當時我又怎會知dao,我的老同學差一dian就將ru閣,登上他人生的另一座gao峰?
基于社交的禮貌慣例,自然還是要交換彼此的手機號碼與信箱,同時我也為自己不用臉書、le等等新穎的通訊方式連聲抱歉,希望不會造成聯(lián)系不便云云。短短四五分鐘不到的交談過程,試探xg的yu言又止,似熟稔又陌生的詭異始終籠罩。
雖然心有忐忑,仍裝作無心隨kou又追問一句:
你找我有什么要緊的事嗎?
沒有。
姚頓了頓,kou氣少了剛才的輕快(市儈?)。他說,小鍾,我這些年一直都還有在聽你的歌。
所以呢?我暗自笑問。
就算不是分dao揚鑣式的決絕,也早已是橋歸橋路歸路。
一如當年所料,他果然娶了有家世亦有才貌的an,一九九六年回了中bu老家,投ru“立法委員”選舉并且順利當選。
之后我便失去了繼續(xù)追蹤他仕途一路發(fā)展的興趣?;蛘邞撜f,那幾年我很忙,忙著在搖tou吧三溫nuan里尋huan,最怕一個人獨chu1,也最怕與這個世界相chu1。隨著反對黨勢力的逐步竄起,姚在政治路上更加意氣風發(fā),我則像是一步錯步步錯,宛如死亡的黃金交叉。我們在人生的路上松開了手,不但再也無法回到那年暑假的形影不離,連那段記憶,我都盡量不再去chu2碰。
顯然姚已得到他要的,我有什么好替他cao2心的?我又有什么資格,對他的人生發(fā)表任何意見?
阿崇的義正辭嚴猶在耳際,他自己應該全都忘記了,在大學的時候他是如何批評臺灣有太多滯留海外不歸的留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