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仲煩躁道:“我怎會知道?大同防線那么長,我只守著西三所,你若是問我西三所的防線,那我可以告訴你,防線還在,但已岌岌可危,我們兵員、軍備、戰(zhàn)馬都損失慘重,再沒有補(bǔ)充,北胡沖鋒兩次我們就守不住了。”
他頓了頓,聲音低沉下來:“其他衛(wèi)所的防線不會比我們好。”
潘鈺捏緊了信,原地轉(zhuǎn)了兩圈,低聲問道:“你找英國公了嗎?”
秦仲點(diǎn)頭,沉聲道:“找了,我已如實(shí)稟報?!?/p>
潘鈺悄悄松了一口氣。
秦仲心底也放松了許多,道:“如今,只能寄希望于英國公了?!?/p>
潘鈺看著手中的信,半晌后搖頭:“不,不能把我們和同袍的生死都寄托在別人身上。”
秦仲:“怎么,你還能面圣上諫不成?”
“上諫有什么用?那也得皇帝肯聽呀,”因?yàn)榧彝ヒ蛩?,潘鈺耳濡目染,對皇帝偏聽偏信的印象很深刻,并不指望他,他道:“我們得自己做?zhǔn)備,設(shè)想真遇到瓦剌大軍,我們要怎么辦?”
秦仲:“還能怎么辦,只能奮勇殺敵了,我們還能跑是怎么的?”
潘鈺一噎,他還真做不出逃跑的事來,但也不能硬打。
他原地轉(zhuǎn)了兩圈,思考起來:“真遇上了,首先得保護(hù)陛下,但也不能蠻干,瓦剌最擅快攻和穿插,他們騎兵利害,我們斗不過他們,能避其鋒芒就避,迂回再戰(zhàn),若不能,那就得取兵器之利了?!?/p>
秦仲抱著骼膊道:“你厲害,什么神兵利器能對付騎兵?”
“還真有!”潘鈺大聲道:“火銃!”
他原地轉(zhuǎn)圈圈:“當(dāng)然,單一的火銃不行,若是正面交戰(zhàn),可以結(jié)陣,用組合兵陣。先用弓弩壓制,再用長槍,可惜這里是北方,若是南方,還可以用竹刀,最后用火銃和長刀收割”
秦仲若有所思:“騎兵若從四面穿插進(jìn)攻呢?”
“要是在西三所外交戰(zhàn),那就用卻月陣,”潘鈺興奮的撿起一根樹枝,在地上寫寫畫畫:“此陣可以臨水布防,西三所外不是有一條河嗎?瓦剌大軍進(jìn)攻必要經(jīng)過那條河,我們用弩手、長槍和火銃來布陣”
秦仲愣愣地看著,他從沒見過這個陣法,他忙打斷他:“這個陣法是你想的?”
“我哪有這本事,這是劉裕的陣法,我不過是略做修改,但也沒改太多,我們這不是有火銃了嗎?”
“劉裕是誰?”秦仲眼睛閃閃發(fā)亮:“你同袍?”
潘鈺一頓,看著他意味深長的道:“劉裕啊,他是一個皇帝~~當(dāng)然,在當(dāng)皇帝前,他是個大將軍。”
秦仲臉上笑容消失,擼起袖子。
潘鈺被他揍了兩下,嗷嗷的叫喚。
有巡視的士兵看過來,見他們穿著軍服,便移開目光。
潘鈺這才和秦仲著重介紹了一下劉裕。
秦仲連忙道:“那他有沒有軍陣可以在草原上對付騎兵?”
潘鈺就摸著下巴道:“他倒沒提,但他的確給了我一些啟發(fā),剛才我們想的組合軍陣我就覺得不錯,若敵人從四面攻來,想要穿插而過,那就把組合軍陣延伸開來,這樣,這樣,圍成一個圈”
秦仲一臉懷疑:“行不行啊,中間都是空的,一旦一個地方被突破,讓騎兵穿插而過,你這軍陣就廢了,到時候我們被團(tuán)團(tuán)包圍,豈不是被包了餃子?”
“傻呀,人都進(jìn)來了,立即合攏,這里,這里,還有這里的火銃手和長刀手立即出手,被包餃子的是沖進(jìn)來的騎兵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