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還能開玩笑,不錯不錯?!古崆逶阶诶衔恢梅_手里的病歷本,繼續(xù)說:「最近睡得很差?」
艾薰翻翻白yan,「明知故問?!?/p>
「上次開的安眠藥沒有效果?」裴清越無視艾薰快翻到后腦杓的白yan,持續(xù)問著再明顯不過的問題。
「不怎么有用,」艾薰趕在裴清越開kou前接著說:「我有等到真的睡不著才吃的!」
裴清越diandiantou,用一種孺zi可教也的kou氣問:「吃了之后仍然完全睡不著?」
「也不到完全睡不著,好像睡著了,但又好像沒有?!拱估蠈嵒卮?。
裴清越低tou在病歷本上寫著什么,一邊漫不經(jīng)心似地問:「嗯,睡不著的時候,你在想什么?」
在想什么?這個問題有dian難以回答。所以艾薰選擇沉默。
遲遲沒等到回答的裴清越抬tou看了艾薰一yan,嘆了kou氣說:「alex,記得,我是要幫助你的。」
裴清越記得和艾薰的第一次會面,就像大多數(shù)尋求心理醫(yī)生幫助的患者一樣,艾薰渾shen是刺,充滿警戒。第一次會面的結(jié)果通常不會太理想,艾薰幾乎是整場沉默一句不吭。這很正常,很少人能把心事全bu說給一個陌生人聽,何況還是個心理醫(yī)生?;旧弦?jīng)過幾次會面,彼此較為熟悉后才能漸ru佳境。
艾薰同樣也是。
經(jīng)過好幾個月的磨合,艾薰才慢慢地卸xia心防,對于他的問題有問必答,也能將心里最隱晦不明的黑盒zi展現(xiàn)chu來。
艾薰已經(jīng)有好一陣zi不會用沉默對付他了,哦,除了每次被他責(zé)罵濫用助眠藥wu時。
聽見裴清越的話,艾薰訕訕地說:「我不是在想要怎么說嗎?!?/p>
聞言,裴清越放xia病歷本,蹺起二郎tui,擺chu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(tài)。
艾薰不是在搪sai裴清越,而是真的不知dao該怎么回裴清越的問題。
他在失眠的時候多半想的是他媽媽的事、工作上的事、和想如果他沒被生xia來該有多好,想如果當(dāng)時他沒聽他媽媽的話xia樓chu門買東西的話,他媽媽現(xiàn)在是不是仍舊能活得好好的,也許死亡對他媽媽來說是一種解脫--對她shen邊的所有人而言也是--但他私心希望他媽媽依然是活著的。
照顧他媽媽是他的生活重心,他媽媽的驟然離世讓他惶惶不可終日,有很長一段日zi,他對未來迷惘不已,不知dao該怎么走xia去。
他zisha未遂被救了回來后,歐陽啟程給了他一份工作,無論這份工作他喜huan不喜huan,至少,他的生活再度有了重心。開始過起上班、xia班、吃飯、睡覺的平淡日zi。
他沒有什么娛樂,不上社群網(wǎng)站,不用通訊ruanti,偶爾玩玩手游。和別人聯(lián)絡(luò),不是打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