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蓉當即覺得心尖拔涼拔涼:“醫(yī)生、醫(yī)生都跑這么快……”
在她的認知里,醫(yī)生見慣生老病死,是最淡定的人群,醫(yī)生都急了怕是不大好了……
穆蓉咽了咽口水,不由分說脫下高跟鞋,直接瘋跑上前。
她是真怕孟緒初交代在這兒。
那可是孟緒初?。≡谶@個關口,在她的地盤,孟緒初要是出了事,八成所有人都會覺得是她下的手。那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!
穆蓉趕著最后一刻跳上那輛保姆車,車門砰地合上,飛速開出去,把她掀得頭暈眼花,撥著頭發(fā)爬起來,就在后座看到了孟緒初。
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,孟緒初卻比她喘得還厲害,靠在江騫身上,xiong膛劇烈起伏著,極為艱難地汲取著氧氣。
每一次呼吸,穆蓉看到他薄薄的xiong膛凹下去很深,卻半天都回彈不起來,好像那些空氣進不去出不來,連肺也被抽成了真空。
江騫一刻不停地給他揉著xiong口和脖頸,但他額角和頸側的青筋仍然暴起,像在忍受極大的痛苦。
醫(yī)生扒著他的胳膊打了一針,又找出個小型制氧機,往他鼻腔里塞上鼻氧管。
就這么過了一會兒,孟緒初似乎好些了,至少xiong腔不再痙攣,但看起來仍然呼吸困難。
穆蓉大氣都不敢出一下,慢慢挪進些,焦急問醫(yī)生:“怎么不把那個、那個吸嘴兒給他用啊?”
醫(yī)生茫然抬頭,反應了兩秒“吸嘴兒”是什么,無可奈何道:“我們這里沒有支氣管擴張劑?!?/p>
穆蓉大驚:“那怎么辦?!”
醫(yī)生實時監(jiān)測著孟緒初的血壓心率,搖搖頭:“目前看上去不算太糟,先吸著氧吧,一切只能到醫(yī)院再說了?!?/p>
“這、這……”
穆蓉不懂這些,雖然焦頭爛額,但也只能聽醫(yī)生的。
她稍稍湊近些,伸了伸手又不敢碰孟緒初,只能輕聲地問:“緒初啊……還行嗎?”
孟緒初沒什么動靜,整個人都倚在江騫懷里,臉色一片煞白,冷汗浸透鬢發(fā),微張著嘴唇不斷急促地倒吸著。
江騫托著他的下頜,讓上身微微前傾保持坐姿,但他的呼吸似乎總調整不過來,時不時就哽一下,然后喘息得更加費勁。
江騫一下一下順著他的xiong口,不斷在他耳邊低聲哄著什么,聲音聽不出慌亂,眉頭卻越皺越深。
穆蓉隱隱能感受到他身上有種無形的壓迫,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恐懼,卻讓穆蓉下意識挪遠了些。
這時孟緒初卻掀開了眼皮,他似乎恢復了些意識,無焦距的眼珠轉了轉,看向穆蓉,氣息很弱:“……您、您怎么……”
穆蓉連忙拉住他的手,覺得這孩子掌心都是涼的,給他搓了搓,抖著嗓子說:“姑來看看你啊……沒事兒的別怕啊……”
孟緒初很輕地笑了下,覺得看上去明顯比他怕得多。
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,卻只能發(fā)出一陣嗆咳,江騫揉著他的xiong口,緊張道:“緩一緩?!?/p>
孟緒初斷斷續(xù)續(xù)咳了一會兒,冷汗越出越多,眉心蹙起。